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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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猶豫了一下。

她立即給了素娥一個眼神,素娥本就踩在他臉上的腳,重新抬高,用力踩下:“娘娘問你話,你耳聾了嗎?”

“啊!”男子慘叫一聲,身體微微顫抖著,嘴唇也不受控製地抖動著,他遲疑片刻後,終於鼓起勇氣開口說道:“是......是南竹君讓我給那人傳話的。”

男子話音剛落,原本平靜的氛圍驟然變得異常詭異起來。

她與司馬天翊以及素娥,三人都用異樣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南竹君。

隻一眼,她便收回了目光,看向男子,她仔細上下打量著他,發覺他眼神四處遊移根本不敢與任何人對視。

她眉頭微皺。

南竹君雙眉緊蹙,眼神冰冷如霜,他抬眸盯著男子,語氣冷漠:“哦?你倒是對南竹君瞭解不少啊,連他的名字都知曉......”

男子被南竹君這淩厲的目光嚇得渾身一顫,連忙解釋道:“不不不,小人其實所知甚少,隻是碰巧得知了那人名叫南竹君罷了。”說完,他額頭上冒出不少冷汗。

“哼!既然你口口聲聲說是受南竹君之托來傳話,那你不妨詳細描述一下,他究竟長得何等模樣?”素娥回過神來,腳下力道又重重的往下壓了一下。

南竹君未語,一順手從桌子上拿起一隻茶杯,漫不經心地擺弄起來。

男子再次陷入猶豫之中。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吞吞地開口回答道:“他......他身材矮小,胖乎乎的臉上長著一對肥大的耳朵......”

他話還冇說完,南竹君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冷得彷彿能滴出水來一般。

一旁的司馬天翊則饒有興致地看著南竹君,嘴角掛著一絲戲謔的笑容,但並未出聲。

她小心翼翼的往南竹君的方向看了一眼,也冇有說話,她知道南竹君的脾氣不太好,一言不合就殺人的那種。

素娥聞言,倒吸一口冷氣,她此時甚至恨不得立刻飛起一腳將男子踹飛出去,他難道真的不清楚南竹君本人此刻正站在他們麵前嗎?

轉兒淡淡的地看了一眼麵前的男子,心裡不由得湧起一股煩躁,原本她還心存期待,以為這個男人會知道一些什麼重要線索,但現在看來,這傢夥完全就是在信口胡謅!

她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一旁的素娥把男子帶走好好審問一番。

就在這時,突然間,一隻茶杯如閃電般疾馳而至,準確無誤地砸中了男子的鼻子。

刹那間,鮮血四濺,男子慘嚎一聲,竟連門牙都被打掉了兩顆。

他驚恐萬分,卻又不敢放聲大哭,隻能渾身顫抖著蜷縮成一團,宛如一隻受驚的蟬蛹一般:“嗚……”

她微愣,看了一眼南竹君,他手中的茶杯已經不見了,她收回視線看向男子。

他由於雙手被緊緊反綁著,無法擦拭源源不斷流出的鼻血,隻能任憑鮮血灌滿嘴巴和臉頰,看上去實在令人作嘔。

她厭惡地扭過頭去,不願再多看一眼,並對素娥下令道:“此人竟敢胡說八道,立刻把他扔出去,亂棍打死!”

聽到這話,男子嚇得臉色煞白,連忙求饒道:“不不不,我說,我都說!其實我真的不認識那個人啊,我從來冇見過他長什麼樣,每次見到他時總是神出鬼冇的,隻能聽見聲音卻見不到人影。求求你們饒了我一命吧!”

這個看似威猛高大的男子此刻徹底暴露出內心的怯懦,貪生怕死的本性展露無遺:“我隻是為了貪圖錢財纔會這樣做的……”

那男子一張嘴,便發出一陣如同鬼哭狼嚎般淒厲刺耳的哭聲。

她眉心微皺。

“……”司馬天翊一根銀針飛了出去,一針封嘴,男子除了痛苦的嗚咽聲,再也發不出其他聲音。

她看向素娥:“將他丟出去,丟遠些。”

“是,娘娘。”素娥俯身,直接拎著他身上的繩子,動作粗暴的往外拖。

後素娥回來細稟,她才知道,原來此人乃是文錦書的旁支堂弟,他們所在的文家原本隻是一介貧苦之門,全仗著文錦書略有才能,走上仕途並當了官,這才得以帶領全家過上榮華富貴的生活。

然而,文錦書這位堂弟卻是個遊手好閒、貪圖享樂之人,不僅終日無所事事,還數次向文錦書伸手要錢,用於償還在賭坊欠下的钜額債務。

麵對如此劣跡斑斑的堂弟,文錦書自然選擇視若無睹,久而久之便招致了堂弟的憤恨與嫉妒。

正當此時,竟有人找上門來,表示隻要堂弟肯幫忙假意傳達旨意,將文錦書傳喚至王府,並保證事情辦成後給予他一筆豐厚的酬金。

麵對這般誘人條件,堂弟想都冇想,立刻滿口應允下來。

此後不久,當他正為揮霍殆儘的銀錢和尚未還清的賭債憂心忡忡之際,那個神秘人再度現身,許諾再付予他另一筆酬勞,前提是要他前往王府的水牢尋找某個人,代為轉達幾句話即可。

如此輕而易舉便能賺取大筆錢財之事,對他來說簡直如同天上掉餡餅一般,於是毫不猶豫地再次應承下來。

可惜今時不同往日,此次他並未如上次那般幸運,反而被這些人給盯上了。

“原來如此。”她聽聞此言,緩緩地將視線從素娥身上移開,並輕輕歎了口氣說道:“接下來發生的事,我心裡已經大致有數了。他把訊息傳遞給無痕後,無痕竟然深信不疑,接著無痕就開始逼迫眾大臣說出實情,但大臣們對此一無所知,結果惹惱了無痕。無痕在憤怒的驅使下,一口氣殺掉了好幾個無辜之人。而清水那個小姑娘似乎一直都對那文錦書有點好感,於是她趁著混亂救出了文錦書。或許,她也萬萬冇有料到,文錦書後麵居然會帶人折返回來,把其他人全都解救出去。”

“......聽起來,好像一直有人在假扮成你。”司馬天翊聽完她所說的一切,隨即把目光投向了南竹君。

她轉頭望向南竹君的方向,眸色微暗,微微低頭,也暗自讚同司馬天翊所言。

此人不現身,卻故意告訴人他叫南竹君,分明就是目的不純。

而且這個人手段陰險狡詐,手伸得很長,之前甚至藉助水隱者之力,將南竹君仍然在世的訊息傳送給了皇帝陛下。

南竹君默默無語,似乎正在沉思著什麼。

“有人打著你的旗號開始惹是生非了,此人所作的一切,將來都是要你來背鍋的,你說若是爍和殿下知道此事,對你……會是什麼想法。”司馬天翊的話語簡明扼要地點明要害所在。

南竹君微愣,而後嘴角勾起一抹陰鷙的笑容:“我且按兵不動,看看他還有什麼招數。”他眼中已現殺意。

轉兒沉默著,想了許久,才緩緩開口。“從剛纔那名男子的供詞裡,我似乎能夠梳理出一些頭緒。”

司馬天翊與南竹君紛紛看向她。

她這次繼續說道:“讓他假傳聖旨欺騙眾臣和命令他向無痕傳達資訊的應該是同一個人,然而,這裡就出現了一個令人費解的問題,如何這個人幫助無痕逮捕朝廷大臣,那麼按理說他應該站在無痕一邊纔對啊!可為什麼他後來又要派人故意傳遞錯誤的訊息給無痕?他到底有何企圖?”

想到這些,她不禁皺起眉頭,內心疑惑愈發重了。

司馬天翊和南竹君聽完後,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沉思,現場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她的目光依次掃過兩人,最後自己也默默低下頭,沉浸在這一團迷霧般的矛盾之中。

究竟問題出在哪裡?

那個幕後黑手真正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可惜,屋子裡冇有人能給出確切的答案。

終於,南竹君首先打破了這份沉寂,他抬起頭,凝視著她,問起了彆的:“今日你尋我過來,究竟所為何事?”

“……”她對上他的眼眸,不知為何,總覺莫名的難過,她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才緩緩問道:“我很好奇,你是何時結識我父親的?”

司馬天翊看向她,心下狐疑,她不是要詢問關於她孃親的蹤跡嗎?

南竹君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後回答說:“大概是二十多年前吧……”

\"......\"

聞言,她微微一愣,臉上露出一絲詫異之色。

南竹君見狀,不禁皺起眉頭,關切地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嘴唇輕顫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不知為何,話到嘴邊卻又嚥了回去。

沉默片刻後,她深吸一口氣,換了個話題問道:\"你是從何處將我父親帶出來的?\"

南竹君冷笑一聲,如實回答道:\"他自己突然出現在封親王府裡,可能是走黴運吧,正好被我撞見了,不過,看他當時那驚訝的表情,好像事先並不知道我在封親王府裡。\"

說到這裡,南竹君不禁陷入了回憶,努力回想當時遇見阿言的情景。

她的臉色變得越發古怪起來,因為父親跟她說的可不是這樣。

究竟是誰在撒謊?

司馬天翊敏銳地察覺到她神色異常,不禁心生疑慮,於是放輕聲音溫柔地喊道:“轉兒......”

她聽到聲音,緩緩轉過頭來,目光與他對視,見他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擔憂,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對著他回以一個溫柔的微笑,輕聲說道:“怎麼了殿下?”

司馬天翊皺起眉頭,仍然放心不下:“你臉色不太好。”他直直地盯著她,想要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

“可能是昨夜冇睡好。”她垂下眼眸,輕輕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冇事。

就在此時,南竹君突然開口說話了:“哦,對了,阿言被我關在秘密宮殿的時候,那裡附近常常會出現一些奇怪的水漬,難道是你派遣的水隱藏者在找尋他的蹤跡嗎?”

“……”她一聽這話,頓時愣住了。

她想起之前清水在父親院子外發現的水隱者留下的痕跡,以及自己曾無意間在他床邊看到的尚未乾透的水跡......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不,應該不是她猜想的那般……

“你怎麼了?臉色愈發難看了,若是冇休息好,便先歇息。”南竹君神色微緊,眸底儘是擔憂。

她再次看向南竹君,眼眸之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但卻並冇有迴應他有關水隱者的疑問。

而是稍稍沉默片刻後,才輕聲地開口說道:“我爹爹告訴過我,他並不知曉我孃親的真實身份,他們兩人之所以會相遇相識,僅僅隻是因為長期在同一個地方購買的藥材。”

她話音未落,隻見南竹君的身形如鬼魅般迅速閃動,眨眼間便已來到了她的麵前。

司馬天翊見狀,眼神猛地一冷,手中的銀針瞬間滑落到指尖,準備隨時出手保護轉兒。

南竹君即將靠近轉兒,一步之遙,他突然停住了腳步。

顯然,他並冇有要傷害轉兒的意思。

看到這一幕,司馬天翊緊繃的神經方纔放鬆下來,緊握著銀針的手也緩緩鬆開。

“他說的話你也信?”南竹君眉頭緊蹙。

問出這個問題的同時,他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憂慮。

阿言說這些話的彆有用心是什麼?

如果他剛傷害她.....

南竹君眸底快速掠過一抹殺意。

“我想,他不讓我知道真相,一定有他自己原原因。”她緊緊地盯著南竹君的眼睛,彷彿要透過他的瞳孔看到他內心深處的想法。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始為爹爹尋找各種可能:“或許,他隻是不想打破我們一家人曾經擁有的那份寧靜,或許,他隻是不希望我被捲入這件事情當中......”

“希望如此吧。”南竹君微微皺起眉頭,沉默片刻後,他將目光投向她,輕聲問道:“你找我過來,就是為了談論這件事嗎?”

司馬天翊卻聽得眸色一沉。

她默默地低下頭,避開了他的視線,嘴唇輕顫著,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你真的不知道我孃親的下落嗎?”

南竹君靜靜地看著她,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他深吸一口氣,鄭重地回答道:“如果我知道,絕對不會瞞著你,既然冇事,那我先離開了。”

說完,他稍稍停頓了一下,等待著她是否還有其他話要說。

然而,她隻是低著頭,一言不發。

南竹君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轉身準備離去。

就在他跨出門檻的一刹那,她突然像是回過神來一般,猛地抬起頭,目光緊隨著他的身影。

司馬天翊默默地注視著她,當看到她毫不猶豫地追出門時,他輕輕歎了口氣,收起手中的銀針。

她緊緊跟在南竹君身後,兩人之間保持著一段距離,一路無語。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做,也許是想要一個答案,又或許隻是單純地不想讓他就這麼離開。

南竹君察覺到了她的舉動,但並冇有回頭,隻是繼續邁著步伐向前走,可最終,他冇有聽到她,如同他內心期待的那般,喚他一聲。

終於,南竹君停住腳步,轉身瞧著她:“可還有事?”

“……”她看著他,緩緩搖了搖頭。

南竹君見狀,沉默片刻,才說道:“這些年,我一直打聽著你的訊息,知你過得不容易,但……我覺得你做很好,你很堅強,若是你孃親知道你這麼努力,定會高興的。”

“……”她垂眸,輕輕點了點頭,攏在袖中的手指緊了又緊,最終還是什麼都冇能說出口。

南竹君瞧著她這副模樣,抬起腳步,朝著她靠近,而後抬起手掌緩緩落在她頭頂:“凡是欺負過你的人,我冇有放過一個,包括無痕。”

他眸色深邃,瞧著眼前幾乎完全繼承了自己容貌的孩子,心間微微發疼,這是公主替他誕下的至寶。

前十年,他未能護她分毫,往後餘生,他隻希望她平安喜樂。

南竹君走了許久,她都還呆呆的立在原地。

她終於知道為何爹爹總給她一種怪異的感覺了,因為爹爹從見到她到現在,一句關心她的話語都冇有。

她神情恍惚地回到屋內,司馬天翊抬眸見到她情緒低落的模樣,掀開被褥便要下床,她抬眸恰好瞧見,微驚,趕緊快跑幾步,上前攙扶:“你下來作什麼?”

“轉兒……”他反手抓住她的手,目光打量著她,擔憂不已:“你怎麼了?”

她默了默,直直的看著司馬天翊:“我總覺得我爹好像不喜歡我了,他那麼多年冇有見到我,竟一句問我這些年是如何過的話,都不曾有。”

南竹君雖什麼都不說,可他暗地裡一直在關心她,替她報仇,替她解毒,一直暗中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他不問,會不會還有一種可能……”他有些心疼的摸著她臉頰,似有不忍,但卻不得不說:“他一直知道你的一切,掌握著你的一切行蹤。”

她聽到這話,渾身像是脫力了一般,渾身冇勁。

可她依然嘴硬著:“不會的,我可是他唯一的女兒……”

話說到此處戛然而止。

她臉色白了白。

“……”司馬天翊心疼的將她攬進懷裡,像是哄著小孩童那般,輕輕拍著她後背,眸色深邃,未說一語。

隨著他動作輕柔的拍哄,她鼻尖一酸,將頭埋在他肩膀上:“我長得太像南竹君了,對嗎?”

“不是這個問題。”司馬天翊輕輕的說著。

她聞言,微頓,迷茫抬眸瞧著他。

他低眸,指尖撫上她眼瞼,輕柔的替她拭去眼角淚水:“你從小便長這副模樣,他又不是不知道,他以前待你好嗎?”

“……”她輕輕點了點頭。

司馬天翊再次重新將她擁入懷裡,嗓音低沉:“他今日的變化絕非是因為你的長相。”她又不是突然變得像南竹君的。

“那會是為什麼呢……”她眸色疑惑,仔細想尋找線索,可終究還是什麼都想不通,她忽然想到了一個方法,可以試探父親。

司馬天翊的聲音,忽然在她頭頂響起:“孤知你在想些什麼,去吧,在這封親王府,他不敢動你,你想做什麼,便去做。”

“……”她從他懷裡抬起頭,愣愣的看著他:“你知道我想做什麼?”

“既然多次在他身邊發覺水隱者的痕跡,而你自己便擅長水性,你若假扮水隱者靠近他,不一切都知曉了嗎。”他抬起手指,輕輕捏著她下巴,湊在她唇邊,吻了吻:“孤猜測得可對。”

“你都快成我肚子裡的蛔蟲了。”她嘴角終於盪開了一抹淺淺的笑意。

司馬天翊見她笑了,心中稍微鬆了一口氣:“孤是你心間的蠱,蛔蟲俗氣了些。”

她聞言,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以前怎麼就冇有發覺過他這張嘴還挺能說會道的。

“既如此,我去去便來。”

他點了點頭,看著轉兒離開:“素娥。”

“殿下,奴婢在。”

“你暗中跟著去,護娘娘周全。”他頓了頓,眸色一暗:“若有必要,不必對那人手下留情。”

素娥領命走了。

高貫進來伺候,他吩咐高貫:“你去將齊王尋來,孤有要事與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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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言居住的院子。

春桃剛一離去。

院子裡的水池便動盪了一下。

阿言緩緩出現在院子,盯著動盪的水紋瞧著,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嘴角幾不可聞的勾勒出一抹弧度,而後緩緩收斂,想跟他玩心思,她還嫩了些,他看著水麵說道:“我知你們跟著我許久了,我不知道你們究竟為何跟著我,我現在隻求你們,快些找到我夫人,隻要你們找到我夫人,我必定重謝。”

水紋波動了一下,好似在迴應著他的話一般,很快,水麵恢複寂靜。

他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諷。

“爹……。”

隨著這聲呼喚,他嘴角的笑意瞬間凝固。

他猛然回頭瞧去。

身後,轉兒正一臉迷茫的看著他:“爹,你在與誰說話?”

“……”阿言瞬間瞪大了眼睛,她怎麼會在這裡?

她不是要冒充水隱者來試探他嗎!

那麼剛剛水裡的是……

糟了。

方纔那是真正的水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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