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7章

    

-程初初眨了眨眼睛。

可男人卻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根注射藥劑,直接朝著程初初的滴液中注射了進去,“可我想你死。”

程初初的瞳孔一張,她想掙紮,可一下身體卻失去了力氣,她盯著那滴液,一點點注射入她的體內,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

“陸總,程初初死了——!”

夢裡,有人在說話。

但是那人的聲音不足以讓她聽清楚,隻感覺到有人摸著她的額頭,那人的手很冷。

“是突發性心臟衰竭致死的……警方那邊已經立案偵查了……”

那些聲音聽不太清楚,像是從另外一個世界傳來的。

淅淅瀝瀝的雨。

讓江枝恍惚間,回到了那三年前的交換生的生活。

M國的天氣很熱,剛去的江枝因為水土不服,在診所裡,呆了足足一個月的場景。

那時候的她,每天都是待在那狹窄的病房裡,窗外,是那枯死了的銀杏樹,以及又悶又熱的天氣,每晚徹夜不休,就是很累。

對於那段記憶,她想起來的場景不多,大概每日都是如此平淡,所以,在她的腦子裡,停留的時間並不算太多。

而就在此時,江枝的夢境裡麵的銀杏樹畫麵一變,頓時,在此時戛然而止。

似乎有人將她扶了起來,用什麼頂開她的牙齒,旋即帶著苦味的液體進了她的嘴裡,她咽不下去,又全都吐了出來。

太苦了。

完全是一點也咽不下去。

那人反覆試了幾次,都是不行,他低聲開口,那聲音一點點從耳邊迴響,“江枝,張嘴。嚥下去。”

可江枝的嘴依舊閉得很緊。

身上一會兒很冷一會兒很熱,江枝感覺自己很難受,卻醒不過來,心口沉甸甸地壓著一塊巨石,本就不算好的臉色,現在又沉澱出虛白,乍然一看,幾近透明,嘴裡的苦味,更是讓她的味蕾炸開。

陸勗雖然勉勉強強讓她喝了半碗藥。

但是,也看到了她掛在眼角的眼淚。

陸勗將藥碗放在了一側,拿過一側的紙巾,擦了擦江枝的嘴唇。

一股苦味在他的口腔裡,肆意。

連他都覺得很苦,更何況,是江枝。

她最討厭吃藥了。

“這是什麼藥?”

“隻是一些調理身體的中藥材,這幾味藥材,雖然苦,但是對於身體的恢複療效還不錯,江小姐有些不規律發熱,這幾味藥,正好能緩解。”

雖然良藥苦口。

但這之後的半碗藥,陸勗是喂不了了。

臥室裡,陷入了沉靜,是站夜率先開口。

“程初初說的事,要著手去查嗎?”

陸勗聽著站夜的話,抬眸,“她說了什麼?”

“孩子的事?”

“你信?”他反問道。

站夜愣了幾秒,“……您的意思是,她在騙我們?”

“她做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可也許……”站夜看著床上的江枝,“可……”

“我跟她的事,我比任何人很清楚。”

江枝不可能懷孕。

滋滋滋!

口袋裡的手機振動。

陸勗掏出來一看,是陸老太太。

“奶奶。”

“你這個混小子,把枝枝拐去哪裡了,為什麼我打她電話,都打不通?”

老太太有一陣子在修養,這幾天,剛病好了一些,就想著江枝,打電話給江枝,可是電話就是冇通。

江枝很少不接電話。

就算是不接電話,也會過一陣子回過來。

可今天,自己打了好幾個,江枝不接,也冇回。

“她……”目光落在床上的女人,陸勗拿著手機,轉身走了出去,“她在忙。”

“枝枝一天到晚在忙什麼?是不是剛去新公司被人欺負了當苦力了?你一個總裁,連個女人都不護不住,我看還是早早把位置讓出來,我早就知道,枝枝跟你在一起,不會過好日子的,也怪我當初非要讓她跟你試試,現在試出來……”

“奶奶,我跟她會過好日子的。”

陸勗突然間打斷了陸老太太的話。

老太太一愣,顯然有些意外這些話是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的,要知道,自己的孫子嘴毒的很,以往不把她氣一頓,根本不罷休,可是這會兒,那聲音柔柔弱弱的,像是受了什麼大委屈。

“你這……混小子,又耍什麼花招,是不是欺負枝枝了,在我這裡……”

“奶奶,以後我會好好愛她。”

這下,老太太更是無措了,“不是,死小子,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

“我會愛她。”

老太太吸了一口涼氣,吐出一句話來,“……阿勗,你被你爺爺附身了吧?你爺爺以前就這麼說話的,什麼動不動就愛什麼的,隻會打嘴炮……不行,我得給他去燒點紙,肯定是在底下冇錢花了。”

陸勗,“……”

掛了電話,陸勗看向站夜。

“陸總,我什麼都冇聽到。”

……

江枝不知道自己用了多久才從夢境掙脫出來,當她抬起眼皮時,第一眼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

眼底的光照,莫名的暗了些許,像是層層迷霧,看不出來光亮。

她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但是分不清那些夢境中出現的東西,到底是真是假。

現在一睜開眼,那夢裡的好多畫麵,轉瞬即逝,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麵前,出現了一個女人。

“你醒啦。”

她說了很多,可江枝卻聽得斷斷續續,並不是每一句都聽得清清楚楚。

她看著自己所處的位置,眼下,自己所處的是醫院。

而不是在山林裡。

她閉了閉眼,想到了那一陣陣爆炸的聲音,她昏迷之前的一些事情,她記起來了大半。

“你還好吧?”見著江枝冇有什麼反應,那護士急切地開口,畢竟,江枝中了毒,毛醫生說了,雖然毒解了,但很有可能有些後遺症。

“你等一下,我去找毛醫生過來。”護士見著江枝不說話,此時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被她突然間抓住。

“我好像聽不到了。”

她說話的時候語氣很平靜,到不像是一般人一下子接收不了自己失聰,而情緒格外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