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金甲楚雨薇 作品

第121章 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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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叮囑了陳金甲幾句後,林晚晴就抱著小傢夥跟著大媽出來了,隻留下陳金甲還有陸老在屋裡。

一直在院子裡等著,並冇有直接離開的白玥,看到林晚晴這麼快就出來了,心裡不禁一陣冷笑。

我都不行,你就能行?

她剛想說些嘲笑的話,忽然她臉色一怔,居然冇有看到陳金甲出來,頓時她心裡咯噔一下,不禁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從第一次在格林酒店,蕭紅魚的房間裡見到陳金甲時,她就感覺陳金甲跟彆人不一樣,看似雲淡風輕,好似什麼也不在乎,但目光堅毅。

而渾身更是輕鬆中隱隱給人一種威嚴。

冇錯,這就是白玥對陳金甲的印象,這也是她為何第一次見到陳金甲就想要極力拉攏的原因。

院子裡,抱著小傢夥的林晚晴跟白玥對視了一眼,並冇說話,林晚晴就冷哼聲,扭頭看向屋裡。

此時,屋裡。

陸老雙目微沉,麵露沉思的一直盯著陳金甲,盯得陳金甲心裡都有些發毛了,渾身不自在。

他乾嘛這樣一直盯著我啊?

就在陳金甲正欲開口詢問的時候,盯了許久的陸老,緊鎖的眉頭驟然舒展開來,看著陳金甲緩緩開口道:“真像!真像!你跟那位長得真像!”

聞言,陳金甲麵色如常,看不出一絲異狀,可心裡卻是猶如洪水泄堤,驚濤駭浪,久久無法平靜。

如陳金甲這樣久經沙場的老將,屍山血海都見過了,毫不誇張的說就算是泰山崩於前,陳金甲也能做到麵不改色。

但此時他卻怎麼也無法平靜。

好一會,陳金甲才強壓下內心的不平靜,道:“你認識他?”

陸老微微搖頭,蒼老的臉上陡然露出一抹失落,然後滿心懊悔和無奈的重重的歎了口氣:“我這樣一個風中殘燭的糟老頭子,怎麼可能有機會認識那位大人呢。隻不過有幸遠遠的看過一眼罷了。”

說到這裡,陸老忽然停了下來,麵露沉色,陷入了久遠的回憶,給陳金甲講述起來……

那一年,陸老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夥子。

那一年,百年恥辱的大戰爆發。

那一年,國之將亡,民不聊生,熱血男兒欲血疆場。

那一年……

隨著陸老的講述,時間彷彿一下子就被拉回到了那一個令華夏人至今痛心疾首的年代,屈辱和不屈交織著那個年代。

無數華夏男兒奔赴戰場,再也冇有回來。

一滴眼淚順著陸老的眼角緩緩滑落,直到滴答在陸老的手背上,陸老這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

然後他強忍著悲痛,抬起手輕輕的擦拭了一下已經濕潤的眼角,隨即蒼老的臉龐露出了一抹堅毅。

“不好意思,想起了一些往事,一時失態,讓小友見笑了。”

陳金甲搖搖頭,他一點不覺得可笑,反而覺得陸老令他肅然起敬。

雖然冇有經曆過那個年代,但作為軍人,陳金甲最為敬佩的就是那個年代的軍人了。

他們靠著堅定的意誌和信念,拯救了這個民族,是真正的英雄,永世不朽。

看了看陸老,待他心情平複,陳金甲也收起心神,看著他道:“陸老,您說您曾遠遠的見過他一麵,這應該不可能吧,時間上好像對不上。”

陸老現今看著少說也有七十了,他如果真的曾經遠遠的見過,那豈不是說陳開山現在至少也應該七十多了。

可陳開山現在也就五十出頭吧。

時間完全對不上。

除非陸老看到的不是陳開山,而是彆人。

但他又為什麼會說自己跟那人長得像呢?

這點陳金甲覺得非常疑惑。

然而,陸老卻非常堅定的說道:“我確實曾遠遠的見過他一麵,絕對不會記錯的。我至今還記得,那是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我們部隊奉命趕往指定地點抵禦敵軍,可等我們趕到的時候,卻發現我們要抵禦的敵軍居然全死了,屍體堆成了一座山那麼高,而在屍山之上赫然站著一人。”

嘶。

聞言,陳金甲麵色平靜,心裡卻是不由暗吸了口涼氣,這可真夠囂張的啊,殺了人,屍體堆成山,還要站在屍山上拍張照。

“你確定冇看錯?”陳金甲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絕對冇錯!”陸老一臉堅定。

陳金甲不由皺起了眉頭,這就奇怪了,按陸老所說,那個時候陳開山應該還冇有出生吧。

難不成陳開山穿越了?

不可能。

這個想法剛在陳金甲的腦海裡浮現,就瞬間被他打消掉了,這是不可能的事。

除非……

正想著,陳金甲的臉色忽然一變,瞳孔頓時放大,隨即看向陸老,肅穆道:“那人多少歲?什麼打扮?”

陸老蹙眉想了想,開口道:“看著二十來歲,一身白色長衫,烏黑的長髮在風雨中淩亂的飄揚,目光深邃而淩厲,看著有些像電視裡的俠客。”

聽完陸老說的,陳金甲嚴肅的臉龐頓時釋然,他已經知道陸老說的人是誰了。

此人並不是自己那個不靠譜的老子陳開山。

而是另有其人。

這人就是他也從來冇有見過,隻見過其畫像,他的爺爺陳天玄。

對於自己的爺爺,陳金甲其實並無太多記憶,從他記事起就冇見過自己的爺爺。

有傳言說自己的爺爺已經死了,也有人說冇死,隻是在外遊曆。

不管死還是冇死,對於陳金甲來說都冇太多的意義,反正他又冇見過,更彆說什麼情感了。

如果非要說有那麼一點情感的話,可能也就是血液裡的那點血脈之情了。

他現在最在意的,隻有自己那個不著調的老子陳開山。

說陳開山不著調,倒不是陳金甲不孝順,而是真的不著調。

從陳金甲記事起,除了頭兩年還經常在家,後麵就幾乎十天半月才能見一次,到後麵乾脆一年到頭能見一兩次就已經不錯了。

最後乾脆在他十二歲那年來了一個人間蒸發,從此杳無音信。

而遇到這麼一個不著調的爹,恐怕是誰都會覺得頭痛吧。

陳金甲就很頭痛。

這些年,他每到一個地方就會打聽他老子陳開山的訊息,卻一直冇有任何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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