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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破山 作品

第五百六十八章 涼人敗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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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主公!大事不好!」清晨,一騎涼州斥候,帶著倉皇的聲音,趕至董文身邊。

正在監戰的董文,一下子皺起了眉頭。戰事不利之下,斥候的帶來的壞訊息,更讓他煩躁無比。

「講!」理了理金甲,董文杵著鍍金長槍,冷冷開口。

斥候驚了驚,急忙認真開口,「稟主公,董轅將軍英勇無比,與五千蜀騎在西門外遭遇,殺敵兩千餘!」

「自損呢。」董文咬著牙。

「過、過半。」斥候泣聲開口。

「廢物。」董文抓了鍍金槍,猶豫了會,終歸冇有殺人。隻可惜他的奇襲計劃,一下子化為烏有。

前方的攻城戰事,依然在如火如荼。傷退下來的涼軍,不時發出吃痛的大叫。隨軍的諸多軍醫,已經是人手不足。一個個心驚膽戰的軍參,開始捧著軍籍簿,劃掉戰死士卒的名字。

「涼王,當退軍了!」扶尋王聲音悲嗆,戰死者,多為西羌人。踏足中原的夙願,似乎是越來越遠了。

那個徐布衣,死守廬城,以目前的情形來看,哪怕再過一兩月,也未必攻的下。

天空之上,雪絨越來越多。

「涼王恕罪,我扶尋部落的勇士,雖然悍勇,但不做凍死的冤人!」

董文昂著頭,有些失神地看向天空。這一年的秋去冬來,他的股肱軍師,死在了蜀州。而他的十萬大軍,也被布衣賊,死死擋在廬城之外。

「鳴金……收兵!」

董文聲音嘶啞,臉龐上滿是不甘。早知如此,在司馬修遺信的時候,便該聽了,也不至於多一輪的慘敗。

「明年戰起,我涼州大軍,誓要殺絕蜀人!」

……

天氣越來越凍,雪花越來越多,越來越厚。以至於,讓行軍的一支長伍,不少士卒都裹著身上的冬袍,小心翼翼地踏著霜雪地,往前趕去。

「軍師有令,暫時休整,再喝一碗辣湯。」

大軍停下,裹著大氅的賈周,沉默地下了馬車。

「軍師,若是再深入,等大雪堵了路,恐怕趕不回廬城了。」樊魯在旁,小心翼翼地開口。

「樊魯,我都知曉。」賈周點頭。

這一次,迂迴繞後到涼州腹地,沿途之中,不知佈下了多少陷阱。

「若是成功,班師回涼的涼軍,勢必再吃一波大虧。」

不同於涼人,他們這支蜀軍,到時候隻需退回廬城即可,並不算遠。但董文率領回師的大軍,要奔赴二三百裡外的涼州城。

「涼狐活著,當勸諫董文的。」賈周嘆息一聲,轉過了身,看向來時的路。

「樊魯,在擇選的埋伏地點,伏殺一輪之後,便立即趕回廬城。」

「深冬的雪,要塗滿整個江山了。」

……

廬城裡,守住了城關的徐牧,得知涼人退軍的訊息,難掩臉上的歡喜。他和賈周的計劃,並冇有錯。守住了伐涼的橋頭堡,明年的戰事,應當會更加順手。

當然,董文雖然暴戾,但絕不是束手就擒的人,隻怕會趁著冬日休戰,想辦法準備更多的籌碼。

萬事開頭難,但隻要踏出了這一步,占了涼州,在這場亂世之中,他便真正有了安身立命的資本,稱霸西麵數州,繼而問鼎天下。

天下大勢,如左師仁,妖後,河北諸王,偽帝,甚至是常四郎,許許多多的外州王,定邊將,世家大族,終歸會有數個勢力崛起,加入到逐鹿的戰爭中。

當然,並不排除會有一頭大魚,以鯨吞天下的威勢,席捲而來。但現在來看,這種可能性,暫時是冇有了。

「主公,衛將軍來了。」殷鵠小聲開口。

徐牧點頭。

在先前的時候,衛豐按著他的命令,在廬城外保護糧道與退路。但西門方向,忽然來了八千涼州精騎,衛豐硬是帶著五千蜀騎,迎頭而上乾了一波。

損失慘重,五千蜀騎到最後,隻剩下兩千多人。當然,涼騎那邊被奇襲之後,更是慘烈,直接戰損了一半。

「主公,衛豐請罪。」天寒地凍,衛豐赤著膀子,背著兩截荊條,泣聲跪在徐牧麵前。

「是我自作主張,使我蜀騎戰損兩千四百餘人!」

徐牧有些古怪,他原先還想大賞的,好傢夥,衛豐自個來請罪了。

「衛豐,你他孃的越活越回去了。當初跟著老子打望州,又不見你這般矯情。趕緊穿上袍甲,取了馬去追擊涼軍。」

衛豐怔怔抬頭,「主公是讓我戴罪立功?」

「不是,功上加功。衛豐你記住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並無做錯,換成是我,一樣會去堵截。披上袍甲,帶著餘下的兩千多蜀騎,配合軍師前後截殺。」

「拖住了涼人班師回軍的腳步,再與軍師一起,返回廬城。」

「主公,軍師在、在涼州境內?」

「抄了小路,早迂迴過去了。」徐牧走前兩步,將衛豐一把扶了起來。

並不像晁義這樣的大將,衛豐屬於衝鋒陷陣的頭陣將軍,洞察戰場的能力,遠不如晁義。但憑著一股勇往直前的戰意,足夠做很多事情了。

知人善用,是一個上位者,最基本的素養。放在以後,衛豐肯定要留在身邊,做騎營的衝鋒大將。

而晁義,則單帶一路,領騎兵馳騁沙場。

「衛豐,跟在涼人大軍之後,以侵擾為主,切莫靠得太近,以免陷入包圍。若遇著軍師,便告訴他,本王便在廬城等著,等著他回師,再一起趕回成都。」

歸心似箭,說不想家,那肯定是假的。何況,媳婦在成都那邊,還給他生了一個大胖小子。

但戰事吃緊,於國事而言,家事隻能先放在一邊。

如果這一次賈周攔截成功,那麼,明年的伐涼之戰,隻怕又要添上兩成勝算。

「主公放心,老子衛豐,把人頭吊在卵上,不殺敗涼狗,便不回廬城!主公,我現在立軍令狀!」

「立個雞毛,趕緊滾出城。」徐牧臉色無語。

隻等衛豐走遠,他才揉了揉額頭,循著城頭往回走。剛走了幾步,便發現司虎站在城頭邊上,滿臉都是矯情。

「虎哥,你又怎的?又吃不飽?我都單獨算你一灶了。」

司虎一把鼻涕一把淚,衝著徐牧開口,「牧哥兒,我、我想家裡的媳婦!」

在徐牧麵前,這個鐵塔般的殺神巨漢,忽然像個傷春悲秋的小男子,顫著聲音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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