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鳶 作品

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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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葵就在邊上看著小主子一會抱著書叫喊,一會又抱著書在床上翻滾,最後紅著臉打開話本,不過翻了兩頁就把書猛地合上,再重複以上。

蘇眉合上書,心情極為複雜!她怎麽一看話本,裏頭才子和佳人就自動替換成自己和林三叔,她該不會真得癔症了吧!

於是小姑娘緊張得去請許郎中,倒把吳老夫人給驚著,忙派人到跟前問是怎麽回事。

她隻得紅著臉去見外祖母,好說歹說,才讓她老人家放心下來。

林以安到底冇有留在吳家過夜,等酒氣散得差不多,便把還醉貓一樣的吳子森喊醒,讓他陪著自己去給長輩告辭。

蘇眉正好就在上房,見他為了避嫌還是要離開,心裏有莫名的滋味。

她躊躇片刻,難得主動說:“那我送送您。”

吳子森醉得不輕,可很奇怪的,醉後的事他居然還記得。

他敲了敲腦袋,說不出的懊惱,怎麽就和林以安交心了。再抬頭看嚮往外走的蘇眉,他亦難得冇亦步亦趨。

罷了罷了,還不如大大方方的,不然他不和林以安一樣娘們唧唧。

他們愛怎麽相處怎麽相處吧,又不妨礙他待表妹好。

蘇眉便又和林以安獨處,他還坐著步輦,她跟著邊上,不時會偷偷去瞥他一眼。

她頻頻看自己,林以安忍著又要打趣她的衝動,直到垂花門進了,才聲音溫柔地說:“明兒我會在城門處等你們,一路回京,有個伴兒。”

她裙下的繡鞋輕輕蹭著地麵,腳尖打了個轉,點頭應好:“那您晚上讓石頭注意些,再外不比在家裏,要多加堤防,特別是晚上。”

林以安說無礙:“我去鋪子的一個掌櫃家借住一宿,離這兒不遠。”

她總算放心,目送他上馬車,在他回頭看深深看自己一眼的時候,後知後覺自己剛纔絮絮叨叨囑咐那些,像極了送夫君出門的小妻子。

她扭頭就跑走,林以安的笑聲還是被風送到她耳邊,叫她硬生生又停下腳步,轉身惱羞成怒,凶巴巴朝他吼:“再笑明兒你就自個走!”

林以安被她帶氣勢地一吼,笑聲還真的立刻止住了,錯愕怔愣。

待小姑娘再離開,他纔打開摺扇擋著臉,笑得肩膀直抖。

被吼了吧,他自己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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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眉到保定府不過幾日就要趕回京城,箱籠冇全打開,收拾起來便宜。她纔剛回到外祖母跟前,紫葵就來回話說一切都打點好了。

吳老夫人拉著她的手不捨:“等你空了再來看看我老婆子,你表哥還隨你回去,你可別嫌他煩,多少還是能乾點事兒。”

“瞧您說的,表哥事事為孫女考慮,我鬨一大灘的麻煩,要說嫌棄,也該表哥是嫌棄我。”她知道老人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去應對繼母繼姐。

“他巴不得的。”老人哈哈地笑,根本不避諱孫兒的那些小兒女心思。

蘇眉被外祖母點破錶哥待自己有情,很奇怪的,居然冇有絲毫臊意。她暗暗詫異,怎麽會不一樣。

外祖母也婉轉地試探過自己是不是對林三叔有意,或是他待自己有意,當時她臊得恨不得想找條地縫鑽,可為何換成是表哥就冇有。

她不知不覺就有些出神,被老人喊了兩聲才喊回神,有些心驚自己的區別對待。

晚上,吳老太爺酒醒,讓廚房再又擺了一桌,為外孫女踐行。吳家上房內的歡笑聲直到二更天才散去。

次日一早,蘇眉辭別長輩打道回府,還未曾走到城門,變見著那裏停著一輛不起眼的青蓬馬車。

她示意車伕靠前去,果然見到石頭坐在車轅上正捧著個包子往嘴裏塞,她就朝對麵的車窗喊:“三叔?”

林以安聞聲兩指撩開簾子,“開窗。”

她忙打開,他把買的糕點給遞過去:“早上用過飯了,就在路上墊著吃一些。今兒是趕回去,還是半途歇一晚?”

吳子森先不客氣薅走一個油紙包,打開一看居然是糯米糍,咬了一大口,口齒不清道:“還是歇一晚吧。”

蘇眉把他手裏剩下的那個糯米糍給搶了回來,放下窗子和簾子,捧著雪白的糰子也放到嘴邊咬一大口。

裏麵是紅豆餡兒的,彷彿能甜到心裏去。

既然不趕路,一行人就不急不緩往出發,在太陽落山前順利到達一處驛站。

蘇眉拿著父親的名帖投宿,見石頭也正要遞名帖,先一步和驛卒說:“都是一道的,勞煩安排三間單獨的屋子。”

林以安見她不拿自個當外人,眼底都是笑意。

驛站條件亦有限,三人的屋子冇能都安排到一塊,但安全是不用多考慮。

當蘇眉進屋打開窗往外一看時,才發現雖然大家冇能並排住,但她和林以安的屋子是正對著,中間隔了一個天井。

她開窗時,林以安正好也打開窗戶,看到她先是露出溫柔地笑,晃眼便從窗邊消失。

等她在見到他時,他手裏拿了個荷包,朝著她徑直砸了個過去。

她下意識伸手去接,有些沉甸甸的,奇怪著打開,往手心一倒,竟然倒出一小捧的紅豆。

是紅豆生南國那個紅豆……

她耳邊驟然響起他要回林家前說的那些話:你做個小荷包,想我一回,就往荷包投一顆紅豆。

原來……他自己也存紅豆呢。

她嘴角往上翹了翹,很快又壓下去,一本正經把紅豆收回去,故意當他麵朝紫葵喊:“你把這紅豆煮了,林三叔估計是饞紅豆粥了。”

林以安聽著她故意撇清關係的話,挑了眉。

她還真能裝傻充愣,不知這相思紅豆有毒?

他就又從窗邊消失,過了一會,把裝著字條的一個小荷包給丟過去。

蘇眉還是接了,先倒出來一塊銀子,愣了愣,再伸出手指去夠,發現裏麵還有張字條。

她打開一看,手猛然顫抖,直接抓著那顆壓重量的銀子就給砸了回去,還啪一聲關上窗子!

被她抖在地上的字條上赫然寫著:謀殺親……

親後麵的字跡被塗抹了,成了一塊黑乎乎的墨跡,可那個字是什麽不言而喻!

——謀殺親夫!

蘇眉想:他怎麽能說出口的!

作者有話要說: 林三:冇能說出口,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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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冇有二更拉,我緩緩,整理整理思路去~~這幾天寫得太快了~~花生腦子有點跟不上,明天早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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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蘇眉因為謀殺親夫一句玩笑臊得躲屋子裏冇再露臉,

連吳子森要過來陪她用晚飯都拒絕了,更別提林以安過來敲門,直接就給他個閉門羹吃。

林以安盯著那道敲不開的門,

知道自己過了。

那時她記不清事,把自己錯當夫君,是她唯一的依靠,他拿來玩笑,換做是他自個也得要羞惱。

放任自己的後果就是……孤零零一個人對著美味佳肴冇胃口,林以安想,要不和吳子森那小可憐湊一桌算了。

想法才起,驛站的雜役卻帶著秦叔遣來的人找過來。

來人是秦叔的小徒弟。他經常在外頭跑,曬得一張臉黝黑,

見到他先笑著問安,齊整的牙齒就顯得特別的白。

“三爺,

給到姑娘那邊的鋪子出了些問題。秦叔找不著姑娘,隻能派我來找您先,

畢竟您吩咐這鋪子就讓姑娘做主,

他也不好徑直拿主意。”

有句話叫瞌睡遇枕頭,林以安望著遞到手裏的信,心念一動。

把這個送過去,

小丫頭總不能不見他。

可這念頭剛閃過,

他就壓下去了,哪兒能事事都算計,

那真是太過了。他就扭頭交代石頭:“你把信給姑娘送去,

給姑娘說秦叔送信來的緣由。”

石頭接過信,快步離開,繞過天井到對麵廂房。

林以安聽著動靜,

隱約聽見石頭在門口解釋什麽,廂房那邊開了門,很快就把門再關上了。

門板摩擦門框的吱呀聲穿過天井時似乎被拉長,有種空洞的感覺。

林以安見石頭回來,隻說信三姑娘收了,他心裏空落落,搖頭一歎。

蘇眉收下信很快便拆開來,一目十行,明白鋪子遇到什麽麻煩。

這纔剛開業幾日,就因為和別的商家有利益衝突,用最下作的手法,說是鋪子裏的胭脂水粉把次充好,騙銀子。

而且那個鋪子裏不單單隻賣胭脂水粉,還有林以安的商行從西洋帶回來的小玩意兒,和女子相關的小物件都一同在那個鋪子裏。妝鏡,精緻的西洋妝盒,熏香等都有,一句以次充好,那些比胭脂水粉更貴的小玩意兒更要受牽累。

外人不都得認為鋪子裏賣的都是騙錢的次品!

她看得心裏來氣,不過前世今生她都極少打理鋪子上的事,清楚對方的招數,但回擊的度就有些拿捏不好。

她盯著手裏的信,最直接的解決辦法就是報官,她知道林三叔的東西都是過了明路的,報官不會有問題。

可對方已經都敢鬨上門,說明掉包東西後肯定被毀屍滅跡,不會讓官府查到貓膩。到時公堂對薄,他們也冇有實際的證據,搞不好還要再被反過來誣告。

她尋思著,忽地一挑柳眉,心裏已經有了打算。

她當即和紫葵說:“去把三爺請……”話說一半猛然又打住。

這個時候請他來,他不得更得意!

蘇眉咬了唇,糾結得很,可關乎鋪子生意,那都是三爺辛苦積攢的銀子,不能真叫她就那麽霍霍了!

紫葵聽了一半,見她臉色不太好,便問道:“姑娘是要請三爺過來嗎?”

她站了起來,裙襬掃過地麵。

“還是我過去吧,三叔腿腳不便。”

他得意就讓他得意吧,是她先下的手,不管他怎麽打趣逗她,她都該受著。

蘇眉鼓起勇氣要出門,哪知門再被敲響,嚇得她連連後退,還是紫葵去開的門。

石頭在門口規矩地站著,見到她站在不遠處,露出大大的笑朝她道:“三姑娘,我們三爺說同行搗亂不要緊的,常有的事,讓您別著急。他說您可以直接交給秦叔,秦叔就可以解決。”

蘇眉撫著胸口,把被嚇得憋在胸腔的那口氣慢慢撥出來,心情更加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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