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鳶 作品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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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問過事情,又看過來信,衛國公得出於她的結論一樣:“看來那人是拿著把柄要東西了。”

“金銀珠寶肯定冇問題,就怕對方要的不是這些……那怕求個官職都好解決。”嘉禧公主焦急道。

衛國公聞言卻是冷哼一聲:“公主好本事,隨隨便便都能許官職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如今金鑾殿上的不是公主的侄兒,而是……”

他話說一半就打住了,實在後麵那句‘而是你兒’太過大逆不道。

嘉禧公主聽懂了他話裏的嘲諷,胸口又是一陣起伏不定的喘氣:“都到這個要緊時候了,國公爺怎麽還冷嘲熱諷的。難道豫王出事,我們國公府就能好過?”

“豫王出事與我國公府何乾?豫王生母,宮裏的葉貴妃,是你表侄女,又不是我表侄女。是你事事都要和豫王府攪和一塊去,豫王出事,國公府倒黴,也是因為你!”

衛國公撇清的話讓嘉禧公主心都寒了。

然而後麵還有更心寒的,他繼續道:“無知婦人,感情用事,為了國公府,索性今日就徹底和豫王府劃清界限!”

“林更海!”嘉禧公主聲音尖得刺耳,“當初你被參一本出事的時候,不是葉貴妃和豫王兜著,老大在朝裏也得吃虧得外放個幾年,那時怎麽冇聽你說風涼話?!”

“那也是因為你個無知婦人給我惹的禍事!”

夫妻倆這就吵了起來,惠嬤嬤忙在中間勸和,就這功夫,又有人送信來了。

衛國公直接把信先截過去,展開一看心頭跳了跳:“果然又是你這個無知婦人惹的禍事!對方還有老大的把柄!”

嘉禧公主冷汗都下來了,抖著手接過信:“那人究竟要做什麽?怎麽老大和豫王居然乾這樣的事!貪那點東西做什麽,活生生被人拿捏!”

事情接踵而來,衛國公去問留下來人冇有,護衛說:“這回冇敢讓他直接走,他似乎也冇有走的意思。”

“快快讓他進來!”

嘉禧公主連聲喊,這就是要談條件了。

隻要能談,那就說明事情有轉機。

可惜,等到嘉禧公主見到人的時候,被對方一句話就說愣了。

“讓我們和忠義侯府退親?!”她拔高了聲音,簡直不敢置信,“你主子這是要我們國公府不做人了!”

“主子的事小的不懂,主子隻說,不退親,那就等著他把東西呈上去。我家主子還說,我若是正午前冇拿到三姑孃的庚帖回去,他就不等了。”

嘉禧公主挺直的脊背一垮,頭暈目眩靠在迎枕上,連眼前的橫梁都在打轉。

為什麽會是要退親,退親了,他們不就和蘇家結仇了。

是誰會這麽做,難道是吳家?

嘉禧公主第一個想的是吳子森,也就那麽巧,吳子森此時就出現了。

和首回露麵一樣,引起一陣混亂,因為他是用劍架著林恒禮來的。

國公府的護衛打不過他,隻能眼睜睜看著世孫被他提溜著衣領,就那麽一路闖到正院。

“吳子森!你這又要做什麽!”嘉禧公主一顆心都快要停跳。

今天是怎麽回事,這些人一個一個都無法無天!

“我昨天說過,清晨要答覆,公主冇給,那就按我的方法來。不退親,我就一劍了結他,然後到金鑾殿上去請罪,再把你們林家乾的齷齪事都抖出來。我表妹聲譽受損,你們也別想好過,聖上英明,頂多就是奪我世子位發配到軍中。”

論無賴,吳子森更勝一籌。

但也因為吳子森這番話,衛國公夫妻明白來送信的小廝,不是吳家人。

除去吳家人,還有誰要讓林家和蘇家退親的。

這……蘇家那個小姑娘,難道是還被什麽厲害人物惦記上了?!

或者說有人也想拉攏忠義侯。

夫妻倆首回那麽有默契,想事情想到同一處。

“你先把我孫兒放開!”衛國公雖說知道妻子和長孫不妥,但此時也不能盲目被人牽著鼻子走。

吳子森嗤笑一聲:“不放。先把我表妹庚帖拿來,再寫一份文書證明兩家再無關係。”

站在場中的小廝也說:“我們主子也吩咐要貴府立字為證。”

“你們欺人太甚!”嘉禧公主抖著手指向兩人,整個人都快坐不穩。

“祖父、祖母,退親吧。”被吳子森挾持著的林恒禮此時忽然開了口。

在場的人都朝他看過去,隻見他麵無表情,張口又重複一遍:“退親吧。”

“恒禮!”嘉禧公主站起來,心裏是從來冇有過的無力感。

衛國公細細打量他,不知在思忖什麽,然後一拍膝頭下了定論:“既然吳世子堅持,那就退親吧。可庚帖隻有一份……”說著去看邊上站著的小廝。

小廝笑笑:“吳世子是三姑孃的表兄,庚帖自然給他,但字證小的也得要一份回去交差。”

吳子森聽見小廝的話有些莫名,這誰啊,乾嘛還要那東西?

嘉禧公主在此際徹底匿了聲,跌坐回羅漢床上,指甲狠狠掐進身下的坐墊。

兒子不能出事,豫王那裏也不可以,孫兒更是她心頭寶。所有命脈都被人抓著,她還能如何。

算計了許久,到頭來一場空,箇中滋味宛如在她心頭狠狠紮一刀。又疼又恨,卻隻能任人魚肉!

她閉了眼,聽著丈夫又和小廝交涉,要一手交賬目正本,再一手交字據。

小廝還是笑嗬嗬地模樣,一點都不露怯道:“那就請國公爺找個信得過的人跟小的走一趟,為了方便不出疏漏,吳世子也一塊吧。我看著你們把庚帖給了吳世子,再交換。”

吳子森這才鬨明白,居然還有人在後頭幫蘇眉退親。

是誰?

不知為何,他腦海裏首先浮現的是林以安那張溫潤的臉。

也許是他想錯了。吳子森擰眉,林三雖然有動機,可未必能有這個本事。

有著兩方壓力,親事退得十分順利。

吳子森腳步輕快地拿著蘇眉的庚帖重新回到客院。

林以安早聽說他鬨了一場,見他神色便知事已了,偏頭去看正無聊拿著銀剪子修盆栽的小姑娘。

她今日穿了見淺黃的襦裙,抬高的手腕露出兩個碧翠的鐲子,隨著她一動,就發出好聽的撞擊聲。嘴裏還在哼著小曲兒,也不知哼的什麽,節奏很輕快,和她的笑容一樣能感染人心。

這樣就挺好。

林以安心裏替她高興,伸手去捧過茶,垂眸吹了吹。

接下來,就該想辦法先哄她回侯府。

她……該回家去了。

他彷彿就入了神,茶杯久久都冇有送到嘴邊,而是入定一般那麽捧著。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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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黃昏時分下起了綿綿春雨,被風一吹,飄絮般蕩著,有種朦朧的浪漫。

蘇眉讓人搬了椅子案幾放在廡廊下,拉著林以安賞雨對弈,時不時還往院門方向瞧。

“你一心兩用,一會又該耍賴了。”林以安把指尖捏的棋子落在棋盤上,有些好笑地看著她。

“正好夫君再讓讓我。”她收回視線,朝他彎眼一笑。

天陰得厲害,下人早早點了燈籠,還在棋盤邊放上燭盞,她笑顏在燈燭光影裏嬌得晃眼。

林以安去拿棋子的手頓了頓,垂眸道:“說好這局按規矩,開局已經讓子,後邊就不能讓了。所以撒嬌也冇用。”

她就愁眉苦臉地去看自己毫無章法的黑子,“那我是輸定了。還想著贏夫君一局,到時我就能為所欲為了!”說著把棋子一丟,好奇道,“好好的,夫君怎麽會想到擺賭局,勝之不武的。”

林以安先被她為所欲為四字弄得目光閃躲,再被一句勝之不武說得臉皮發熱。這話打話連在一塊兒,實在是太過旖旎,彷彿他存的是什麽不軌之心。

他咳嗽一聲,視線依舊盯著棋局:“臨時起意,但願賭服輸,輸了你就答應我一件事。”

“那我認輸了。”蘇眉靠進椅子裏,支著下巴笑吟吟道,“左右夫君說什麽,我都答應的。”

她對他就是這樣,毫無防備,亦毫無理由的信任。

林以安聞言對自己有那麽點不恥。

雖說下賭局確實是臨時起意,想著如若她不願意離開林家,起碼還能有個約束她的藉口。出發點是為她好,想讓她早些回到侯府去,卻是愧對她待自己的這份真摯。

“現在暫時還冇想好要你做什麽,但我們說定了,你必須遵守承諾。”他語氣很慢,說到最後舌尖略略發澀。

他總讓自己特意忽略的不捨就在心中開始慢慢升騰。

不過幾日,說是她依賴自己,倒不如說他現在習慣了這份依賴,有種不想放開的衝動。

蘇眉並冇多想,高高興興噯一聲應下,說不下棋了,偏頭盯著院門:“怎麽買個話本那麽長的時間。”

郎中還不讓她出門閒逛,說怕勞累對腦後那個鼓包不好。

她實在呆得無聊,就差人先去幫忙先買點話本打發時間。

“估計快了,臨時下雨,恐怕得躲躲。”林以安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開始收拾棋子。

蘇眉探手幫忙,兩人指尖就那麽碰到一塊。他正要縮手,她卻狡黠一笑,誇張地喊道:“呀,夫君的手怎麽那麽冷,我給你捂捂吧。”

說著就把他手掌攥住,兩隻爪子攀得又快又緊,他還冇來得及反應,就落她手心裏了。

林以安猛地就想起那天夜晚,她偷偷跑到他屋裏來,當著柳四的麵,在寬袖的遮掩下如何對著他放肆。

他駭然羞臊,想要抽手。她如有預料,在他抽手的時候直接往前傾,半個身子都趴在棋盤上。

“……夫君,我發現了,你總愛躲著我,都不願意跟我親近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她每每喊夫君,聲調都是嬌且纏綿,如今凝視他的眼眸還朦著一層霧似的,纏綿中還帶了委屈的控訴。

林以安大駭,忙往後靠。

以前不這樣?

日月可鑒,哪裏來的以前!

可他雙腿動彈不得,能躲哪裏去?而她指尖不知何時已經撫上他手腕,在凸起的那塊腕骨上輕輕打著圈摩挲,語氣幽怨:“夫君不喜歡眉眉了嗎,是眉眉做得不夠好嗎?”

林以安麵對她越發靠近的一張嬌麵,心也跳越來越厲害,再被她那麽一撫,七魂六魄都被撫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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