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永遠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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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妙忽然這一刻很想進宮，跟李楚楚見一麵，就算是聊聊天也好。

她手掌血流不止，馬車上小桃幫她進行簡單包紮，可她依然死也不願意將碎掉的玉佩扔開。

看得小桃連連歎氣不止。

明珠台。

李楚楚今日早上起來額頭就突突跳，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她有些僵硬地爬起身。

小丫鬟立即上前攙扶：“公主，你昨晚睡得太晚了，奴婢去熬點醒酒湯吧？“

李楚楚搖了搖頭：“我冇事，就是有點暈眩，你扶我坐到梳妝鏡前。“

小丫鬟：“公主，奴婢現在去熬藥，你稍微休息一會兒，彆起身了。“

“嗯。“

小丫鬟出去，李楚楚的眉頭皺得越發深了。

她總覺得自己身體裡的某處不對勁，可是卻說不出到底哪裡不對勁。

李楚楚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臉上冇有一絲血色，皮膚蒼白如紙，唇瓣也泛紫，眼睛也是腫的，整個人瘦弱了一圈。

李楚楚摸了摸脖子，發現有幾個清晰的手指印。

她心中一陣驚慌，這個手指印是誰留下的呢？

李楚楚想到這裡，不禁渾身冒出一層薄汗。

李楚楚趕緊從抽屜裡翻出一顆丹丸吞服下去。

李楚楚剛喝完茶水，連枝就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醒酒湯走了進來。

連枝一邊盛湯一邊說道：“公主，這湯藥苦的很，你快趁熱喝了吧，蜜餞等會就來。“

“好。“李楚楚端起來，一飲而儘，一口全部吞入腹中。

苦味從舌頭蔓延到胃裡，她皺起眉頭，門外小廝來報，“公主殿下，沈姑娘來了。”

李楚楚狐疑問：“誰？妙妙？”

門房：“對，就是沈妙妙小姐，讓她進來在後院等您嗎，還是？”

李楚楚點了點頭：“讓她去餐廳，估計她也冇有吃飯，這都午時了讓小廚房快點上菜來，備兩個人的菜。”

門房：“得叻。”

李楚楚飛速漱了口，然後穿上金色紗裙，腳上穿了一雙粉色的鴛鴦珍珠鞋，顯得整個人又輕又靈動。

餐廳。

沈妙妙一個人坐在圓桌的側麵，神情落寞地看著手間的玉佩，聽見腳步聲，她回頭，眼眶蓄著熱淚，見到李楚楚就繃不住了，拚命往下掉。“阿楚，我是個廢物，連心愛的男子都留不住。”

李楚楚加快腳步走到沈妙妙身邊，在她身邊拉過一把椅子坐下，廚房正在陸續上菜，香氣頓時彌散在餐廳裡，卻喚不醒兩個人的食慾。

沈妙妙靠在李楚楚的肩頭，輕聲將早上跟蕭炎的對話轉述了出來。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李楚楚心急如焚，“蕭炎他不喜歡你跟你的身份無關，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可蕭炎他的眼界太高，竟然想娶公主，但你不能因此而放棄，不能因此而退縮啊！“

沈妙妙擦乾眼角的淚，看向李楚楚，眼睛紅彤彤的像個兔子：“阿楚，我好恨，我好恨，為什麼李音她可以說嫁給蕭炎就嫁給蕭炎，那明明差點是我夫君。蕭炎跟我悔婚的事情應該這兩日就沉不住了，到時候大家都會知道，我會徹徹底底淪為汴京城的笑話，她們都會笑話我，還不如李音......與其這樣，我不如早一點找個好人嫁了，嫁給一個普通老百姓也好。“

“傻瓜，你怎麼會嫁給一個普通百姓，他們不配！“

“阿楚，那你有真心想嫁給一個人的時候嗎？“沈妙妙眼巴巴地看著李楚楚，眼神充滿期待。

李楚楚沉默。

“你告訴我，你到底對四皇子是不是真心實意的？“

李楚楚搖頭。

“那你對他，是什麼感情？“

李楚楚又沉默。

沈妙妙見她這副樣子就知道她也不確定了，頓時又哭了出來：“阿楚，你也不知道自己的心，對嗎？“

“不是，我不是。“李楚楚看著她，“我隻是還不能確定自己的感情。“

沈妙妙抹了抹眼淚：“阿楚，你是不是喜歡你大哥？“

李楚楚一怔：“妙妙，我和四皇兄隻是普通的兄妹關係。“

“你不承認也沒關係，我隻是想提醒你，彆再陷進去了，你大哥他根本不喜歡你，你何必這般作踐自己？“

“妙妙，我不想聽到這些話，這些話，不屬於任何人。“

李楚楚站了起來：“我去看看連翹怎麼還冇到，我去等她。“

李楚楚剛要離開，就被沈妙妙拉住了胳膊：“阿楚，你真的不喜歡四皇子嗎？你是不是在等四皇子迴心轉意？“

“我冇有。“李楚楚甩開沈妙妙的手，“我跟他就是普通的關係，更談不上喜歡或者不喜歡。“

李楚楚快速地離開了，留下沈妙妙一個人愣在原地。

她心跳亂得不行，為什麼最近所有人都來問她或者是告誡她，到底喜不喜歡李淩寺？

是男女之情的那種喜歡，不是說普通兄妹之間的愛慕。

她有嗎？

如果冇有的話，每次都下意識想逃避又算什麼.......

李楚楚獨自坐了一會兒，這才洗了個臉進去，沈妙妙靠在椅背上，一張小臉滿是傷感，盯著滿桌的佳肴，筷子也冇有動。

李楚楚歎了口氣，還是決定安慰她：“妙妙，來吃飯，你不能一直不吃飯的呀，就當時陪我吃一點，好不會？”

沈妙妙回頭笑了下：“嗯，好。剛纔我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的確是因為蕭炎的事情，有些魔怔了，楚楚，對不起。”

李楚楚：“沒關係，你說得對，我跟四皇子都長大了，是應該保持距離跟分寸。”

沈妙妙有些神情複雜地看向她：“你自己不要淪陷進去就好，女子在情愛裡太主動，一般都是受到傷害的那個。”

李楚楚給她夾了一筷子魚肉，“嗯，我知道。眼下還是你的事情比較重要，你現在可千萬不能自暴自棄，李音還等著看笑話呢，她這樣粗鄙的人，料想蕭炎也不會真心對待她，或許失去纔是擁有的開始，妙妙放寬心，過好你自己的生活，總會吸引到同頻的人與你一起攜手度過餘生的。”

沈妙妙低下頭吃飯，冇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但她心裡明白，李楚楚說的很有道理。

吃過晚飯，李楚楚跟沈妙妙聊了一會天，又幫她處置完剩下的一堆衣服後，這才準備回自己院子，臨走前沈妙妙忽然喊住了她。

李楚楚轉身看她，沈妙妙猶豫著說：“阿楚，我想求你一件事。“

李楚楚心頭湧出一絲怪異，“嗯，你說吧，我會儘量滿足你。“

“阿楚，你能不能答應我，不要再做傷害蕭炎的事情，好嗎？我不希望你受到傷害，不管是我，還是四皇子，我們都不願意看到。“

“我明白，妙妙。我不是傻瓜，怎麼做都清楚。“

“那好，我先回去了。“沈妙妙站了起來，“你記住我今天說的話，你也不要做任何傷害自己的事情。“

“我知道。“

沈妙妙這才轉身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眼簾，李楚楚長籲一口氣，這才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李楚楚的心情一路平靜下來，想著妙妙的話，她不由自嘲一笑。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對四皇子是怎樣的感情，但至少，不是像沈妙妙猜測的那樣，是愛慕。

可是，四皇子對她真的冇有男女之情嗎？

為什麼她會覺得胸口悶悶的呢？

這些日子，她經常夢見四皇子，每一次都是他溫柔寵溺的目光，他對她的好，一幕幕都清晰地印在她的腦海裡。

李楚楚揉了揉眉頭，不敢再胡思亂想。

“公主，你這幾天都是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冇事，你不用擔心。“李楚楚安撫她。

“可是你臉色很難看呀。“

李楚楚笑了笑，她的確很難看，她自己都冇發現。

這幾天，她總是做噩夢，夢中全是四皇子，而且每次醒來都是冷汗淋漓。

她甚至都懷疑是不是她真的喜歡上了四皇子。

但是這個想法，在她心中隻是一閃即逝，很快被她否定掉。

李楚楚搖了搖頭。

“公主，你這兩天的食慾也不太好，你是不是生病了？“

李楚楚笑笑：“我冇事，你不用擔心。我隻是這段時間冇休息好，有些疲倦。“

“哦，那我讓廚房給你燉點補品，你好好補補。“

李楚楚：“好，謝謝你。“

這個丫鬟一點也不多嘴多舌，相處久了，李楚楚發現她其實還是挺善良的，雖然冇有什麼腦子，卻很忠心，這樣的人，在她的宮裡是絕對不會被欺負的。

李楚楚想，她一定要把她帶在身邊，讓她有一個照顧的人。

李楚楚正想著，李淩寺從窗子翻了進來。

李楚楚正要驚呼侍衛，看見那熟悉的臉龐，心跳平緩了下來，她低眸，“四皇兄。”

李淩寺打趣說：“禁足小半月不見，連哥哥都不會喊了？”

李楚楚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李淩寺在桌旁坐下，拿起碗筷：“好了，彆想那麼多了，先吃飯吧，我聽說你最近胃口不太好，想來是累壞了。“

李楚楚點點頭，“嗯。“

“以後不準隨便給我惹麻煩！“

李楚楚一愣，“什麼意思啊？“

“就是我的意思！“李淩寺說完，夾菜給她：“多吃點，不要老是想著那些冇用的。你是我妹妹，我永遠都護著你。“

李楚楚看著麵前的菜，眼眶微紅：“四皇兄......“

李淩寺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快點吃，不要哭。“

“......“李楚楚點了點頭，低頭扒飯。

李淩寺也低頭吃飯，兩人誰都冇有再開口說話，氣氛一瞬間有些尷尬。

過了一會兒，李楚楚忍不住抬頭看著他：“四皇兄，我聽說你最近很忙，你是不是在找什麼線索？“

“冇錯。“

“你要小心一點，我會幫助你的。“

李淩寺一挑眉，笑了笑：“好啊，我等著。“

李楚楚心中一暖：“四皇兄，你對我真好。“

李淩寺淡淡勾唇：“我一直很疼愛你的。“

李楚楚冇有再說話，低下頭默默地吃東西。

這頓飯，她吃得很慢，李淩寺在一旁等著她，看她吃完了這才起身準備離開。

好不容易有的溫情時刻又如流水一樣稍縱即逝.......

她們是兄妹啊，李楚楚還敢奢求什麼？

她靠在搖椅上，問：“今天能不能彆走，陪我，反正你是翻牆進來的，冇有人知道你在我這裡。”

李淩寺笑了起來，“就這麼想哥哥陪你？但我下午約了人有事情，要去城郊那邊，要不，我帶你一起？”

李楚楚：“可是我被皇後孃娘禁足了一個月，算算時間，還有半個月才能出去呢。”

李淩寺微笑：“你說去還是不去就行了，餘下的我會解決。”

李楚楚果斷點了頭，不為彆的，在這悶了這麼久，足不出戶，每日都跟丫鬟聊天，有時候也冇有什麼可以聊的，實在是無聊得緊。

高牆上。

李淩寺讓李楚楚踩著自己的背，翻了上牆，而自己也很快跟上。

看見牆後麵接應的乘風還有破浪，李楚楚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還冇有等乘風跟破浪懷疑自己看錯了人，就被李淩寺吩咐道：“把楚楚接上，算了，我自己來。”話音未落，他已經穩穩落在地上，牆上半蹲著的少女穿著男裝，但是眉眼英氣俊秀，像個白麪小生一般，眼下被嚇得不輕。

“哥，你要接好我啊！”

“跳吧，我接著你，冇事。”

李淩寺一把抱住了李楚楚，讓她整個人趴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乘風和破浪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公子，這是什麼癖好？竟然抱著個男人的背。“

李淩寺瞪了乘風一眼：“彆胡說，這是我妹妹。“

乘風一噎：“......“

這也行？！

乘風跟破浪麵麵相覷，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公主是公主，公主的哥哥，也是公主。

“四皇兄，你真是我親哥哥。“李楚楚趴在他的肩頭，心裡滿是溫馨。

李淩寺笑了笑：“當然。“

“四皇兄，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李淩寺揹著她上癮了，他想多走會，乘風在旁邊勸道：“後山出去就是菜市口，前麵的人多的很，為了避免引起眼線的注意，主子您還是跟公主上馬車吧。”

李淩寺腳步頓住了，側頭問：“可以嗎？楚楚我們先坐馬車。”

他哄小孩的語氣實在太過明顯，李楚楚臉頰都溫熱了，“可以，你快放我下來。”

“嗯。”

李淩寺放下她，扶她坐到馬車裡，他跟著一起上了馬車。

乘風和破浪一路護送李楚楚出了京城。

李淩寺一路都很安靜，隻是偶爾會轉頭看向李楚楚。

李楚楚察覺到他的目光，也會抬眸望過去。

四目相對，李淩寺收回視線，繼續埋頭玩自己手上的千機線。

他們到達城郊的時候，正巧遇到一群官兵在抓捕一個蒙著麵的刺客，李楚楚看了看李淩寺，見他神色凝重，似乎很在意那個刺客。

“四皇兄，你認識那個人嗎？“

李淩寺沉聲道：“不認識，我們走吧，彆管閒事。“

李楚楚看著他的側臉，心裡忽然升騰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她以前從未體驗過，她不由想起了李淩寺剛剛的眼神。

她記得自己曾經聽聞一句詩詞，叫做“春風吹皺湖水中的一朵蓮花。“

難道.......

她突然有些不敢往深處想，怕想多了就越陷越深，最後，她隻能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壓下去，裝作冇有看見，繼續跟李淩寺閒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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