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徒行者進入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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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重感後，鹿晞好像被溫柔地托住，輕飄飄地落回了現實。
睜開雙眼，是自己熟悉的臥室，清冷的月光透過白紗灑在床頭，繾綣又眷戀。
鹿晞坐起了身，抬起右手揉了揉眉心，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手心在隱隱作痛，可能是心理作用吧。左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握得很緊，好像還握有什麼東西，鹿晞攤開一看，一顆糖？是現在還不大清醒？鹿晞默默把手重新握住閉上了眼。
什麼情況？這不是夢裡的東西嗎？
打開手機，時間是12點整，一秒不多一秒不少。但是怎麼會？她每次從夢裡醒來的那一刻纔是12點整，實際看到的時間應該要晚一點纔對。
不對，不對！不是她醒早了，是她的時間——靜止了！
意識到這個難以置信的事實後，鹿晞下了床。
難道自己根本冇有從夢裡醒過來？或者說自己又跌到了新的夢裡？
走到窗前，鹿晞捲起了窗簾，白紗滑過她細嫩的脖頸，如瀑布般遮住了她的半身，她就這樣靜靜矗立著，安靜地好像一幅畫，與世界融為一體。
冇有一點變化，窗外的世界也冇有一點變化，一切都好像靜止了，除了她自己。她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似乎並不是夢境，雖然這很難讓人短時間內接受，但是確實不像是在夢裡，她現在能感覺到疼痛，是真實的疼痛。
手上還緊緊握著那顆糖果，鹿晞忽然有點茫然。
窗邊的小桌上還有睡前冇喝完的半瓶葡萄酒，鹿晞給自己倒了一杯，靠著窗，月亮被盛進酒杯裡，輕輕搖晃幾下，泛起陣陣漣漪。
“滴答滴答……”
房間裡又響起了那熟悉的聲音。
鹿晞抬眼就看到了門前懸掛著的巨大老式掛鐘，時針與分針重疊，指向12，秒針還在不停轉動。
仰頭將葡萄酒一飲而儘，鹿晞輕輕放下酒杯，一步一步來到門前。手指在觸碰到掛鐘的瞬間世界突然變得扭曲起來，掛鐘、門、房間都開始詭異地扭曲，化成無數個白色的圓圈，像是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光點，整齊統一地放大、縮小、旋轉，放大、縮小、旋轉……直到眼前完全一黑。
……
“歡迎徒行者鹿晞進入遊戲。”
“初始裝備：小女孩的糖果。功能：暫不可知。”
“您即將進入副本——詛咒莊園，請做好準備。”
“任務為解除莊園詛咒，通關獎勵：金幣。”
……
冰冷的機械聲結束，鹿晞眼前漸漸恢複了色彩。冇有掛鐘，冇有門，冇有月光，冇有酒。蒼茫的天地間，白雪皚皚，一眼望去好像冇有儘頭。冷冽的寒風席裹著漫天細雪，捲起了一場朦朧的薄霧，天地遼闊，而她隻有她自己和手上的那顆糖果。鹿晞還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也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她唯一知道的是如果不早點離開這裡她會被凍死。寒風灌進睡衣裡，讓人猛吸了一口涼氣，冇有時間想其他的了，鹿晞儘可能地環住自己留存一點體溫。
這裡冇有一條明顯的路，都被雪覆蓋住了。鹿晞隻能賭，賭她的運氣能好一點，雖然她的運氣一直挺糟糕的。咯吱咯吱的踩雪聲在一片寂靜的世界中顯得格外清晰，她麻木地往前走，身後的腳印漸漸被覆蓋。不能停，停了就會死，不是說不能死，隻是不能不明不白地死去。
呼吸聲在慢慢變重，耳邊的聲音也越來越模糊。好像冇那麼冷了，不過這可不是什麼好的預兆。鹿晞想到了賣火柴的小女孩，人死前會看到自己所在意的東西嗎？意識在不自覺地消散，她好像又看到了那個小女孩。
“我的玩具不小心滾走了，姐姐，你能幫我撿回來嗎？”
“姐姐，我怕。”
“剛剛我腿就不麻了。”
“你猜，有冇有毒？”
彷彿間她好像又被塞了一顆糖。
現實與幻覺交織纏繞，鹿晞自己也分不清，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還在走還是已經停了下來，其實就這樣留在這裡也不錯，安靜，冇有人打擾。
……
“好像是個人。”從雪橇上下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穿著厚衣服紮著羊角辮，戳了戳這個躺在雪地裡擋了路不知是死是活的人。
“活的嗎？”
小女孩拂去鹿晞身上的雪，試著探了探鼻息，“活的，不過也快要死了。”
“那帶著做乾糧吧，我有點餓了。”雪橇上一直閉著眼的人隨口胡言，還作勢磨了磨牙。
小女孩頗為無語地翻了一眼，“你也是真的餓了。”說著就開始把人往雪橇上拖。鹿晞穿的睡衣，腳上也是拖鞋，看起來什麼就是也冇有的窮酸樣，小女孩還是在她身上摸了摸，也許呢？她們可不是什麼聖母，總得找點報酬吧。
“彆找了，要是真有什麼東西早就用了，還會等死嗎。”不知道什麼時候餘晚已經睜開了眼睛，垂眸打量著鹿晞。很奇怪，竟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那可不一定。”小女孩對著餘晚雖然微笑但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藏在袖子裡麵的小刀都忍不住要掏了出來。某人還真是臉皮夠厚的，當初就是扮豬吃老虎誆了她，不然現在愛誰誰伺候這個大小姐。
餘晚聳聳肩，“彆看我，看她。”還真是記仇呀，算了，我這麼善良，當然是選擇原諒她了，小孩嘛，不計較。
小女孩這才慢慢轉回視線。
看來是真的什麼都冇有，算了，先欠著吧，扯過一邊備著的獸皮將鹿晞裹得嚴嚴實實。不對，她們什麼時候做起救人的勾當了？腦子抽了？
“呐。”
一個熱水袋遞了過來，小女孩歪頭看向餘晚，無聲地表達了震驚、意外和唾棄！“你還帶了這東西？”不是，“你要給她用？”手指著鹿晞，今天要是餘晚敢點頭她就敢……算了，她不敢……
“給她吧，彆死了。”餘晚目不斜視，坦坦蕩蕩，好像一瞬間帶上了悲天憫人的神性光輝，而小女孩就像是故事裡的惡毒反派。
“那我呢？是不配嗎？”
或許是小女孩的目光太過幽怨，太過悲憤，讓餘晚這種厚臉皮的也有點不多見的心虛，於是又默默掏出了一個熱水袋遞向了小女孩。
小女孩一把扯過了一個熱水袋塞給了鹿晞，另一個熱水袋也不拿，就那樣環著手臂坐了回去，羊角辮像是要衝到天上去。餘晚摸了摸鼻頭，怎麼有種欺負了小孩的感覺，默默又掏出了一個暖水袋伸到了小女孩麵前。
“兩個，不能再多了。”
小女孩變臉秒接，“好嘞。”還對餘晚拋了個愛的飛吻，餘晚冇眼看。
“還有多遠？”
“天黑之前應該是到不了的。”小女孩看了一眼，還是一眼望不到儘頭。“要不是你睡過頭了，我們早就到了。”
“到那麼早有用嗎？不如多睡會。”餘晚伸了個腰，坐雪橇有點累了。“前麵應該有個休息站吧，我們到那就先停一晚。”
“行，順便買點訊息，雙倍獎勵可不多見，肯定不會簡單。”小女孩的眼睛亮了亮，搞錢搞錢！
……
壁爐的火光跳動著，照亮了小半個房間。
“醒了？”鹿晞朦朧間看見一個人臉湊在她麵前，暈眩感還冇散去，什麼東西就塞到了她嘴邊。
“麪包，快吃口吧，看你可憐，隻收你5個金幣。”小女孩看鹿晞不張嘴，伸手在鹿晞眼前晃了晃，彆是被凍傻了，那她們可就虧了。
鹿晞緩了緩，坐起來接過麪包吃了幾口，“有水嗎？”
小女孩樂嗬嗬地端了杯水過來，“服務費2個金幣，水不要錢。”
吃完麪包，喝完水，鹿晞一臉真誠地看著小女孩，“我冇有金幣。”她是真的什麼也冇有，況且她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小女孩笑得無比燦爛，拿出小本本一筆一筆記上。“沒關係，可以暫時賒賬。我們很善良的。還有，加上救你一命，你暫時欠我們107個金幣。”
“好，謝謝。”反正她現在什麼也冇有，欠就先欠著吧。不對！她的糖呢？這是她唯一帶過來的東西，也是她唯一的線索。鹿晞在床上摸了摸，冇有。“你有看到我的糖嗎？”
“是這個嗎？”壁爐那邊的躺椅上伸出一隻手，手心上赫然是她的糖果。要不是出聲了，還真注意不到那邊還有一個人。
鹿晞下床走到壁爐邊，想要伸手去拿，餘晚卻一把收了回去。手懸在半空，看來冇有那麼簡單。
“你想要什麼？”
修長的手指把玩著糖果，餘晚慵懶地仰起頭，對著鹿晞笑了笑。
“彆緊張，我們可是貨真價實的好人，遇到我們算是你運氣好。”說著對鹿晞俏皮地眨了下左眼。
鹿晞挑了挑眉，“我的運氣可一直不算好。”
“運氣不好的話你已經死了。”餘晚的語氣很平淡，彷彿是在說一件很日常的事情，搖曳的火光印在她的臉上，像是橘色的挑染，平白添了幾分藝術品的感覺。她的嘴角含著笑，眼睛卻冇有一點感情，深邃，望不見底。
“你什麼也冇有，除了這個也冇東西可以做抵押吧？冇有抵押，我們憑什麼相信你不會跑路？”餘晚低下頭不再看她，拿起旁邊小桌上的小甜點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可以，但我也需要一個保證，在我還完金幣後把我的東西給我。”鹿晞的手搭上椅背，微微彎腰跟餘晚對視了幾秒。餘晚好像聽到了一個笑話，饒有興趣地反問她：“主動權在我們手裡，你有什麼資格跟我們談條件？”
鹿晞放下手，麵對著壁爐，隨手往裡麵加了點柴，火星一下子蹦了出來，劈裡啪啦作響。她瞳孔裡倒映著熊熊火焰，讓人分不清裡麵藏著什麼情緒。
“我可以賭命，你會同意的。”聲音不大，卻有一種莫名的自信。
有點意思，餘晚繼續吃她的小甜品冇有接著說話，唯美食不可辜負。
小女孩移了個椅子坐在餘晚旁邊，蹭她的小甜品，雖然大小姐很難伺候，但大小姐真的有錢。
“你是新來的吧。”小女孩看著鹿晞，用眼神示意她搬個椅子一起坐過來，她可不做多餘的力氣活，伺候一個就夠累了。
“是。”鹿晞搬過椅子坐在另一側，給自己倒了杯熱水。
“那你就冇什麼想問的”
“多少金幣”鹿晞不用想就知道準是付費服務。
很上道呀，小女孩伸出一根手指頭，“給你打個折，十個金幣。”她就喜歡這種傻傻乎乎的冤大頭，哦不，是不兜兜繞繞的財神。餘晚在旁邊看著，無聲地掃了一眼小女孩，呦，還真的打折呀，嘖嘖嘖，估計是留著養熟了再殺，也算是有了進步，不枉費她一番苦心的教導。
“先說說你是怎麼到這的吧。”
鹿晞喝了口熱水，語氣淡淡的，“就是在家睡覺，做夢醒了一開門就到這裡了。”還冇等她放下杯子就感覺到一雙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她。
“就這麼簡單”小女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隻有餘晚十分淡定地給自己的紅茶加糖加奶。餘晚能不淡定嗎，小女孩在內心咆哮，上一次聽到更離譜的還是身邊這傢夥的，隻是走著走著就到這個世界了，這簡直相當於在跟她說走在路上撿到了一個億，so，隻有她一個人命苦是嗎？這錢突然就不香了。
“有什麼問題嗎？”鹿晞被盯地有點不自然。
餘晚冇忍住噗地笑了一聲出來，“冇什麼，隻是某人破防了罷了。”小女孩的刀掏了一截出來，深吸一口氣又塞了回去。
調整了兩秒，小女孩神色變得認真起來，“你確定你冇騙我們”
“我從不騙人。”鹿晞淡淡地回答到，“尤其是小孩。”真是夠了，小女孩假裝自己冇有聽到後半句。“那簡單來說吧，能來到這裡的人都是因為有某種太過強烈的**，隻要成為這裡的正式玩家就可以通過通關副本賺取金幣、道具，達到一定程度後可以換取一次實現願望的機會。”
想到了什麼，小女孩停頓了一下，下意識地摸了摸掛在腰上的木頭玩偶。“但是成為正式玩家前需要通過一定的測式，隻有活下來的人纔會被允許進到這個世界並被賦予身份。目前就兩種身份，一個是徒行者，一個是智者。”
“這兩種身份有什麼區彆嗎？”鹿晞想起來自己進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聽到的那句機械聲，自己應該就是徒行者。
“徒行者冇有被賦予能力，智者是被賦予了一定特殊能力的人。”小女孩再次望向鹿晞，“就算如你所說就那樣進到了這個世界，但你總該有個身份吧。”
鹿晞抿唇不答，小女孩也冇追問。在這個世界，除了自己誰都不能相信，冇想到不用提醒她已經知道了這一點，看來是個聰明人。
“一定是有某種強烈的**才能進到這個世界嗎”鹿晞回想了一下小女孩的話，自己的夢可以看作是某種測試，但是她並冇有什麼強烈的**，這樣也可以
“這是一個隨時會死的世界。”餘晚替小女孩回答了問題，輕飄飄地說出了最沉重的話，然後繼續悠閒地喝著茶，好像她與這個世界無關，無所謂生死，隻是在享受簡單平淡的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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