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眼渡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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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青丘秘境
第3章
三眼渡鴉
“小青，你可知這兩個字怎麼讀？”
城主府內，薑邱悅化身為女先生，手持戒尺，滿眼威嚴地看著周小青。
“小姨，我不知。”周小青搖了搖小腦袋，低聲說道。
“你不知？”薑邱悅疑惑地問道。
“小姨，我爹冇教過我認字。”周小青的語氣細若蚊蚋。
“哦，真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還有，以後在上課的時候不要喊我小姨，要喊我先生。”薑邱悅說道。
“知道了，小……先生。”
薑邱悅用戒尺指著那兩個字念道：“八卦”。
“八卦。”周小青認真地讀道。
“八，是數字。卦，是符號。八卦，就是八種符號。”薑邱悅看著周小青認真地解釋道。
“先生，八卦是哪八種符號呢？”
周小青清秀的眉頭微蹙，烏黑的大眼睛看著薑邱悅，竭力掩飾著自己奶聲奶氣的聲音，但是掩飾不住滿臉的天真可愛。
薑邱悅的心，慢慢被這個三歲的小男孩兒給融化了。
“所謂八卦，是乾（）、坎（）、艮（）、震（）、巽（）、離（）、坤（）、兌（）八種符號。簡單地說，其中乾代表天，坤代表地，……”
薑邱悅娓娓道來，周小青在認真地聆聽。
有些不懂的地方，周小青會舉起胖胖的小手發問，薑邱悅便耐心而細緻地回答。絕非慣常學堂裡那種言者諄諄，聽者藐藐的樣子。
“總而言之，八卦是陣法的基礎。這是伏羲、周文王等先賢們經過反覆考究而得出的“不刊之論”。”
周小青聽到這裡，眉頭又微微皺起來了。薑邱悅又意識到自己講得過於亢奮，用詞過於正式了。
“不刊之論，是不可更改、毋庸置疑的意思。”薑邱悅有些抱歉的解釋道。
“先生的教誨，學生銘記在心。”周小青鄭重其事地答道。
“好了，今天就講到這裡。”
薑邱悅說道，然後放下戒尺，恢複到往昔平易近人的神情。
“小姨，我再把你講的知識複習一遍。”周小青說道。
“好，複習完你就在家裡休息吧！小姨要到城主府大廳處理一些事情。”薑邱悅寵溺地摸了摸周小青的頭，然後走出了書房。
周小青複習了一遍薑邱悅講的內容，見小姨還未回來，便按照老爹往常教給自己打坐的方法，盤腿坐在地上，默默地吐納運氣。
一股莫名地心慌湧入周小青的心頭，自從昨天離開雲中山靈植園後，周小青第一次有種想家了的感覺。
“也許我打坐後一睜眼，老爹就站在我麵前了。”
周小青想到這裡，臉上湧現出一絲笑容和期待。
周小青的笑容和期待註定會失望，因為就在當天早晨，周青已經告彆了薑邱悅向雪原國鬼塚門進發。
周小青打坐完畢後，老爹周青並未出現在自己麵前。
“也許老爹下午就來看我了！”周小青自我安慰道。
薑邱悅還未回來，不一會兒，周小青趴在書案上睡著了。
在睡夢中，周小青看到了老爹周青騎著黑虎，行走在密林之中。周青到了一處深潭，然後停了下來。
周小青跟在老爹周青的身後，見老爹站在深潭前很久很久。
“老爹。”周小青在睡夢中輕喊了一聲。
突然，周青轉過身來，周小青發現，不知為何老爹眼中滿是淚水。周青抬起頭，望向周小青所在的方向，什麼都冇有。
“剛剛竟然產生了幻覺！”周青下意識地搖了搖頭自語道。
周青又轉過身子蹲下去，以潭水洗麵，潭麵映出周青如雪一般的白髮。潭水還是如此冷冽，可是曲流觴已經離開自己1080天了。
周青輕歎一聲，離開寒潭，隨意抹了一把臉。
“黑虎，流雲城。有些恩怨也該了斷了。”周青跨上黑虎，向流雲城方向疾馳而去。
“小青，小青，你怎麼睡這裡了？”
一個輕柔的聲音把周小青喚醒，原來是薑邱悅回來了。
“小姨。”周小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一個哈欠。
“對不起，小青。今天小姨特彆忙，你一定餓壞了吧？”
薑邱悅帶著周小青進了用餐室，早有仆人準備好了豐盛的食物。
周小青餓壞了，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食物，雖非炙鳳烹龍，倒也水陸畢陳。
“小青，吃吧！”薑邱悅向周小青微微一笑。
周小青本想客氣一下，但是咕嚕嚕直響的肚子戰勝了周小青的拘謹。周小青拿起骨箸大快朵頤起來。
“好吃嗎？”薑邱悅看著吃得滿嘴流油的周小青問道。
“嗯。”
周小青使勁兒點了點頭，可是嘴裡並未停止咀嚼吞嚥。
“慢點兒，小青。這些都是你的。”薑邱悅寵溺地看著周小青笑道。
“小姨，這是什麼肉？”
一陣狼吞虎嚥後，周小青以骨箸夾起一塊鮮嫩爽口的清蒸肉塊兒問道。
“這個是清蒸寒潭牛蛙。”薑邱悅解釋道，“這種牛蛙出生於寒潭，故從小到大一直在運動以抵禦冰冷的潭水，所以它的肉質比其他牛蛙更鮮美。”
聽了薑邱悅的話後，周小青的骨箸不自覺地放慢了。
“怎麼了，小青？”
“我吃飽了。”周小青說道，“小姨，你怎麼不吃呀？”
周小青的骨箸仍夾著一塊兒寒潭牛蛙肉。
“小青你喂小姨吧？”
薑邱悅笑道，然後張開了嘴。
薑邱悅本是丹唇外朗、皓齒內鮮的美人兒。但在彼時周小青的眼裡，薑邱悅的嘴巴就如同一個深不見底、充滿極致神秘的洞穴。
一股莫名的恐懼突然攫住了周小青的內心，周小青突然感覺到深入靈魂的駭然。
正是這種駭然，讓周小青產生了一種孩童時期永久的記憶。直至成年後，周小青仍然抗拒與任何異性進行接吻等親密接觸，直至遇到他宿命中的女人——百花宮宮主姬瞳。
周小青下意識地用骨箸捅入薑邱悅的嘴巴。
感覺到不對勁兒的薑邱悅靈巧地咬住了骨箸，一臉愕然。
“怎麼了，小青？”
薑邱悅蝤蠐般的玉頸後仰，吐出骨箸，一口吞下那塊牛蛙肉，然後問道。
“我，我……”周小青吞吞吐吐地說道，“小姨，我困了。”
“剛剛吃完就困了？”薑邱悅笑道，“小姨領你去休息。”
“小姨，我還是睡昨天那個房間吧！”
見薑邱悅把自己帶進她的臥室，周小青不好意思地說道。
“好吧！有事兒就喊小姨。”薑邱悅笑道。
周小青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在夢中，周小青回到了雲中大殿後山的靈植園中。
在雲中靈植園，一隻渡鴉站在枝頭，朝著周小青“呱呱呱”地怪叫著。
周小青看向那隻渡鴉，原來是一隻三眼渡鴉，它的第三隻眼睛長在尖喙之上，兩眼之間。
三眼渡鴉那隻怪異的眼睛正發出一股暗紫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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