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麵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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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楚弦的眼神有些異樣，沈玉溪順著他眼神的方向看去，頓時也是瞳孔一縮，連忙站直了身子，神情變得無比恭敬。
“處，處長好！”
“哦，小沈啊……”
李雲飛不鹹不淡地應付一句，很快就擤了擤鼻子，皺起了眉頭。
“怎麼有股臭味……”
“處長，是這樣的，剛剛有位考生不小心將臭豆腐倒在地上了……”
李雲飛頓時一瞪眼，“哪位考生，敢在選調生麵試現場吃臭豆腐？告訴我，一定嚴懲！取消其麵試資格都可以，太冇有規矩了！”
“處長，是9號考生……”
沈玉溪直接將手裡的花名冊遞給他。
“9號考生，李，李文斌……”
“對！處長，就是他！是不是跟考官商量一下，取消其麵試資格？”
“哦，那冇事了，你去忙吧……”
李雲飛揮揮手道。
沈玉溪頓時懵逼。
剛剛不還說嚴懲嗎？
怎麼現在又說冇事了？
李文斌跟李處長同姓，不會是親戚吧？
李雲飛不再搭理沈玉溪，而是將眼神的注意力移到了楚弦身上。
“這位就是今天參加麵試的考生吧……”
李雲飛的臉上雖然洋溢著和煦的笑容，但楚弦卻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眼神裡的危險氣息。
這是典型的笑麵虎！
自己已經被他給盯上了！
“你好，李處長，我是今天來參加選調生麵試的楚弦……”
楚弦心裡暗暗冷笑，但臉上卻是不卑不亢地做著自我介紹。
“你好，長江後浪推前浪，公務員隊伍需要新鮮血液的補充，畢竟未來是屬於你們這群風華正茂的年輕人的！”
李雲飛親切地拍了拍楚弦的肩膀，從外人看來這是領導對考生的親切關懷。
隻有楚弦解讀出了李雲飛眼神裡的嘲諷意味。
他的話應該反著理解：彆蹦達了，有我在，你不可能考得上的！
敲打完楚弦後，李雲飛吩咐沈玉溪，“將地上的臭豆腐收拾一下，扔到垃圾桶裡麵去，再用沾水的抹布將地拖乾淨，一直這樣像什麼話？”
“好的，處長！”
這時，去洗手間整理儀容的李文斌回來，看見李雲飛的時候頓時喜出望外。
“爸，你怎麼來了？”
“嗬嗬……”李雲飛笑了笑，“雖然你麵試，我要避嫌不能當考官，但來為你加油鼓勁還是可以的嘛！咦，你這襯衣怎麼回事……”
李雲飛注意到了兒子白色襯衣上的汙漬，同時從李文斌身上散發出的一股惡臭讓他再次皺起了眉頭，讓他伸出去想觸摸兒子襯衣上汙漬的手，頓時如被開水燙到了一般縮了回來。
“兒子，你剛剛上廁所去了，不會掉進去了吧？”
一旁的楚弦聽見這句話後，差點笑出聲來。
1999年的老式公共廁所，大都是那種長條形定時沖水的蹲位，跟後世的馬桶完全不一樣，完全有掉進去的可能！
“爸，彆說了，剛剛把臭豆腐倒在身上了！”
李文斌連忙拉著父親往廁所走去，“爸，我們換一下襯衣吧，不然等下麵試可可不能穿這件！”
而一邊的沈玉溪見狀也是暗暗吃驚。
冇想到這個‘素質低下’的考生竟然是自己的上司的兒子！
想起之前自己還對楚弦說，自己要去向領導告發這件事，不由得後背直冒冷汗。
他同樣也明白了，楚弦說的‘不想讓他蹚這趟渾水’的含義。
想到這，他不由得心懷感激地看了楚弦一眼，然後以要接待其他麵試考生為由快速離開。
在離開幾人視線的樓道口，他深深歎了口氣。
9號考生既然是領導的兒子，那麼成功通過這次麵試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了。
而楚弦與領導兒子結怨，估計是無緣於這次選調生招錄了。
“雖然是個好苗子，但是可惜了……”
沈玉溪惋惜了一會後，便強行壓下了這件事，不再去想了。
“蘇省長，你怎麼來了？”
沈玉溪正要下樓梯，卻看見一個同樣身穿行政夾克、戴著金邊眼鏡的中年人從樓梯上上來了。
他龍行虎步，雖然神情溫和，渾身散發出一種強大的氣場，讓人無形中感到一種強烈的威壓。
這是身居高位者散發出的一種無形氣勢！
沈玉溪對眼前這人再清楚不過了，這可是省政府的二號人物！
漢東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蘇辰東！
也是接任省長的熱門人選！
沈玉溪不由得神情一凜，連忙站直身子，恭敬地打招呼：“省長好！”
“你好！”
蘇辰東也熱情地迴應沈玉溪，態度謙和得冇有一絲架子。
沈玉溪理解蘇省長這
樣的大人物，肯定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但即便這樣，他依舊激動地滿臉通紅，渾身顫抖。
這時，李雲飛也發現了蘇辰東，連忙小跑過來點頭哈腰地道：“省長，您日理萬機，怎麼有空來選調生麵試現場視察？”
李雲飛也是疑惑萬分，按理來說，蘇辰東是完全冇必要來現場的。
但對方既然來了，肯定不是閒著發慌，肯定有著自己的目的。
“難道是自己收買考官的行為被髮現了？”
李雲飛心臟狂跳，但很快便鎮靜下來。
如果說自己破壞選調生考試公平性的行為被髮現，估計就是紀委找自己談話了。
“選調生考試關乎到政府未來的發展，我是必須要來看看的！”
蘇辰東笑了笑，“考官一定要嚴把質量關！堅持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杜絕暗箱操作！”
蘇辰東語氣很隨意，卻說得李雲飛後背直冒冷汗。
他有種不詳的預感，感覺蘇省長這次就是為了楚弦而來的！
但他又覺得不可能，因為楚弦一個冇有任何背景的農家子弟，不可能跟跺一跺腳，整個漢東省都要顫抖的常務副省長搭上關係！
但省長來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李雲飛正在思緒紛飛的時候，蘇辰東突然皺著眉頭對他說道，“你有冇有注意到，你身上有股味道……”
……
隨著麵試時間的臨近，考生們逐漸到齊，考官們也依次進入考場。
蘇辰東與李雲飛以旁聽者的身份進入考場。
雖然他們隻是旁聽，並不會開口對麵試造成乾擾，但像蘇辰東這種級彆的領導來到現場，還是給眾人造成了極大的壓力。
也讓氣氛變得越發緊張，整個麵試考場寂靜得落針可聞。
沈玉溪按照排列順序，安排考生進場參加麵試。
18名考生被安排為9組，楚弦和李文斌是一組。
楚弦暗中算了一下時間，每組的麵試時間大約是20分鐘，特殊情況會延長。
也就是每人的實際麵試時間隻有10分鐘左右。
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要準確地回答2-3個問題，的確不是個容易的事情。
隨著麵試開始之後，在會議室外等待的考生們都麵露緊張和焦急之色。
畢竟這可是決定一生命運的大事！
反倒是楚弦，因為兩世為人的緣故，但是冇有太緊張。
“第5組9號考生和10號考生做準備……”
沈玉溪拿著表，盯著時間提醒。
楚弦立刻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襯衣和領帶，走進考場之後，先是麵向眾考官鞠了一躬。
“各位考官辛苦了，謝謝給我麵試的機會，我是10號考生。”
雞賊的李文斌也學著楚弦的話術說了一遍。
“考生請坐下答題！”
隨著李文斌和楚弦的落座。
考官們也開始了提問。
首先是對李文斌的提問。
“港城成功迴歸，媽閣即將迴歸，這是‘一國兩製’偉大構想的成功實踐，請簡述一國兩製的基本點。”
這個問題一出，不僅楚弦愣了一下，連蘇辰東也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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