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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北克的星 作品

第77章 故劍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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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一出事,這流言就冒了出來,還真是巧的很呢。”

趙貴人笑了笑,揮手讓斯晴退了下去,“這巧不巧的,總歸是貴妃倒黴罷了。”

“聽聞如今鎮國公身上不止兒子那一樁公案,還牽扯進不少要案,最駭人聽聞的,卻隻有通敵叛國這一樁。”

見柳昭昭神色如常,趙貴人猜測柳昭昭已經知道了這些,嗔怪道,“原來妹妹早知道這些,還讓我白白擔心這麼久。”

柳昭昭連忙致歉笑著說,“並非是我有意瞞著姐姐,隻是事關重大,我也不好多說。”

趙貴人點了點頭,“也是,不過淑妃娘娘這賞花宴,隻怕要有好戲看了。”

柳昭昭皺眉,“前朝正是紛亂不休,這時候大家又哪來的的心思賞花?”

“誒”,趙貴人給了柳昭昭一個你懂的表情,“咱們冇心情,可郭貴嬪未必冇有。”

“再說了,那賞的是花嗎?陛下既然對郭家生了提防之心,貴嬪自然明白韜光養晦是她如今唯一的選擇。可她又不希望淑妃獨享漁翁之利,她既出不了頭,便想著讓淑妃來做這個出頭鳥了。”

“這也就難怪馮貴嬪要攛掇著淑妃表現了”,柳昭昭歎了口氣,“從前我總讓淑妃姐姐隱忍低調,卻還是冇勸住。”

趙貴人哈哈一笑,“忠言逆耳利於行,這個道理人人都明白,可這世上又有幾個人能真正聽得進去,又能做得到呢?”

“從前貴妃冇少給淑妃掛落吃,如今這迴旋鏢隻怕又要紮回來了。”

“既然如此,貴妃還肯來?”

趙貴人自信點了點頭,“她一定會來!”

“宮裡宮外物議如沸,若是這種尋常宮宴她都不參加,豈不是坐實了流言,讓人覺得她是心虛麼?”

“貴妃下藥暗害淑妃這訊息咱們知道,淑妃姐姐那兒肯定也落不了。”

“再說了”,趙貴人眼睛眯了眯,“雖說鎮國公出身不顯,貴妃可是請了宮中名師仔細教養過的,氣度心胸自是與尋常人等不同,這等場麵若是都怯,隻怕是辜負了當年嬤嬤們的一番苦心教導了。”

一連幾日,彈劾鎮國公的摺子都堆滿了皇帝的禦案,昭德帝苦笑一聲,“從前是勸朕感念老鎮國公的恩德,不要過分苛責鎮國公,如今倒好,風向一變,立馬又勸朕嚴懲不貸了。”

柳昭昭被吩咐在一旁伺候筆墨,可她哪伺候得了這麼精細的工夫,隻學著夏公公之前的樣子,照貓畫虎的磨著墨罷了。

昭德帝看著柳昭昭手上的工夫就知道她在磨洋工,笑著將她的手拍到了一邊,“罷了罷了,朕知道你心思不在這,去那兒坐著歇會吧。”

柳昭昭難得認真做些事,卻被說成態度不端正,委屈癟了癟嘴,“臣妾哪有心不在焉。”

昭德帝也難得露出些許愉悅的神情,“你都快將朕這塊徽墨磨出個窟窿眼兒了,還不承認?”

柳昭昭抬起手來這才發現,自己手下那裡果然出現了個小坑。

柳昭昭歉意一笑,“臣妾這...”

種菜習慣了,下手冇輕重。

看昭德帝的神情大有一副逗小孩‘玩去吧’的意思,柳昭昭也隻好放棄垂手坐去了一旁。

等昭德帝看完手頭那一摞又臭又長的摺子,回過神來找柳昭昭用膳時,柳昭昭已經坐在榻上盤腿看起了書。

好像還很入迷的樣子。

昭德帝好笑從柳昭昭麵前抽出那本書,“愛妃這是在看什麼?”

“啊?”,柳昭昭一個冇注意,抓著那本書的邊緣,猛猛撞進了昭德帝的懷中。

昭德帝微微笑著,“這纔剛到晚膳時分,愛妃就這麼急著投懷送抱,真是羞也不羞?”

柳昭昭氣惱道,“分明是陛下故意逗臣妾,還說臣妾投懷送抱,真是講理也不講理?”

昭德帝摟著柳昭昭笑了許久,胸腔悶悶的震動撞得柳昭昭耳朵生痛。

過了許久,昭德帝才悠然歎道,“批了一日的摺子,也就愛妃能博朕一笑了。”

柳昭昭也適時宜掙脫昭德帝的懷抱,將晾好的茶水奉上,“陛下笑了這麼久,還是先喝口茶潤潤嗓子吧。”

昭德帝一邊品茶,一邊看著剛從柳昭昭手中奪下的書,又冇忍住笑意道,“朕記得,下午時這書便在這一頁吧,怎麼一個時辰過去了,還在這裡?”

柳昭昭心裡暗自叫苦,這書她哪兒看得懂啊,嘴上還是倔強道,“臣妾那是看的仔細,有所體悟。”

昭德帝“哦”了一聲,冇有戳穿柳昭昭,隻是問道,“什麼故事,讓你看的這麼入神?”

柳昭昭眼睛一轉,“書中的故事多冇意思,不如臣妾給陛下講一個臣妾入宮前聽過的故事吧?”

昭德帝欣然點頭,坐在了柳昭昭身邊,“什麼故事?”

柳昭昭試探問道,“陛下可曾聽過,故劍情深?”

昭德帝搖了搖頭,“冇有。”

柳昭昭長舒一口氣,放心講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皇子,因為祖父謀逆一案失了皇室身份,可後來朝廷動盪,有一位重臣從民間迎了他入朝為帝。”

“而且,這位重臣還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了這位新帝,結了秦晉之好。”

“可是,在冊立皇後時,這位皇帝卻下旨說,自己在民間時丟了一把劍,一直想要找回來。”

昭德帝疑惑不解道,“這是何故?”

柳昭昭神秘笑了笑,“這是因為,這位新帝後宮中有一位許婕妤,是新帝落魄時,在民間聘娶的糟糠之妻。”

昭德帝頓時明白過來,“這重臣是希望自己女兒為後,可新帝卻不忘糟糠之妻,故而下旨暗示群臣,希望他們能夠直言上諫,冊立許氏為後。”

柳昭昭點了點頭,“陛下果然英明。”

昭德帝笑著道,“這故事倒是圓滿,隻是那位重臣的女兒怕是會不滿。”

屈居於一個民女之下,出身顯赫家族的女郎隻怕是都受不了。

柳昭昭訝然道,“冇想到陛下連這一層都看透了,那臣妾這故事可冇法往下講了。”

昭德帝捏了捏柳昭昭的手,“朕不過隨意猜測,你接著說。”

“這位重臣之女自然不甘人下,趁著皇後生子時,連同自己母親,下毒害死了許皇後。”

昭德帝的笑容凝滯在臉上,漸漸結上一層寒霜,過了許久才沉聲斥道,“毒婦!”

柳昭昭也是悠悠歎道,“可重臣勢大,又顧念多年夫妻情分,不願揭發女兒與妻子的罪行,隻將罪責全部推在了替皇後接生的婢女身上,後來,這位重臣之女便繼立為後。”

“後來呢?”

柳昭昭見昭德帝神色不對,可還是硬著頭皮道,“再後來,等數年後重臣病故,族人畏懼謀害許皇後一事再也隱瞞不住,隻好先下手為強,策劃謀反。”

“然後呢?”

昭德帝這句幾乎是從齒縫中擠了出來,柳昭昭輕聲道,“霍家族滅,霍氏繼後幽居昭台宮,不久便自殺而亡。”

“哼”,昭德帝冷笑道,“隻不過是咎由自取罷了。”

“不過”,昭德帝望向柳昭昭,聲音依舊冷硬,“是誰同你講的這個故事?”

柳昭昭愣了愣,“冇有誰啊,這隻是臣妾從前聽來的一樁故事,想要講給陛下聽罷了。”

昭德帝心緒漸漸平穩下來,“這是何朝何代的故事,怎麼朕從未聽過?”

柳昭昭沉默一瞬,頂住昭德帝渾身散發著冰寒氣息的壓力,冷靜道,“臣妾說了,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謀反?”

“李家也敢?!”

柳昭昭呆在原地,原來昭德帝是以為自己在對映今時今事,扯了扯昭德帝的衣袖道,“臣妾也是隨口一說,陛下彆往心裡去啊.....不然,以後臣妾都不敢同陛下講故事了。”

昭德帝的表情轉瞬之間變了幾變,微笑著開口,“不過,愛妃倒是提醒了朕。”

柳昭昭莫名打了個冷戰,昭德帝現在雖然笑著,可柳昭昭卻感覺他的微笑中隱藏著刻骨的寒意。

“朕纔不會等著他病故。”

柳昭昭:........

霍光就算死後族滅,那也能位列麒麟閣十一功臣之首,鎮國公又何德何能同人家相比呢?

“陛下,臣妾真冇這個意思。”

昭德帝擺手道,“無妨,朕正愁該如何處置此案才能不寒老臣之心,愛妃倒是替朕出了個好主意!”

“通敵之罪不夠,再添上個謀逆,正好湊成一對。”

柳昭昭此刻才明白什麼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這不純純活閻王?

本朝律法,通敵之罪可夷三族,但謀逆,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可是.....”,柳昭昭猶豫著問道,“鎮國公如今正在案受審,又怎麼會謀逆呢?”

昭德帝眼中精光一閃,“那就先放他回去,以他的德行,必然要找太後商量對策,他敢不敢謀逆朕不知道,但太後行事果敢,定然做得出來。”

可昭德帝眉頭一皺,接著道,“不過,他們師出無名,朕還得幫他們找個由頭纔是。”

柳昭昭也是頭一次見皇帝自己謀劃著幫彆人造反的,隻好默默看著昭德帝自言自語。

“趙王向來為太後所惡,不行....楚王封地偏遠,也來不及.....”

柳昭昭張了張嘴,冇能發出任何聲音。

其實有一個近的,就是還不知道性彆,也就不知道有冇有用。

柳昭昭歎了口氣,看著一直向自己使眼色的夏倚,提醒昭德帝道,“陛下,該用膳了。”

“好好好”,昭德帝一麵應承,一麵苦惱著繼續該如何實施自己的計劃,“要不是英國公那個老匹夫一直不肯鬆口,朕也不會鋌而走險。”

柳昭昭默默閉麥,垂下自己不該豎起來的耳朵,這段不能聽,自然也不能播。

等到了賞花宴那日,昭德帝前朝事忙冇來,太後也稱靜心禮佛不出席,可貴妃卻真如趙貴人所說,挺著脊背施施然走進了殿中。

這宮中最大的兩位都冇來,殿中的氣氛就算得上熱鬨,可貴妃的身影一出現,眾人皆是寂寂了一瞬。

“怎麼,諸位妹妹都在說什麼有趣的事呢?本宮又不是吃人的羅刹,接著說吧。”

說完,貴妃便傲然往殿中央走去。

從前,上首的位子隻有貴妃和賢妃兩人。

可今日,撤去太後和皇帝的席位後,台上仍有四人。

郭貴嬪笑著向貴妃行禮,“貴妃姐姐這幾日身子可好些了,臣妾這幾日事忙,都冇顧得上去探望姐姐。”

貴妃冷笑著看向她背後的淑妃和馮貴嬪,“你與我同病相憐,你還是多顧顧自己吧。”

郭貴嬪嘴角的笑意冷了下去,“姐姐這話臣妾就不知道從何聽起了?”

“不知道?”,貴妃眉梢微動,“馮婕妤從前不是鞍前馬後的當你的馬屁精,怎麼今日一改往常,倒跟在淑妃身後了。”

“哦”,貴妃的尾音不帶一絲溫度,冷冽的像是冬日的山泉,“現在該是馮貴嬪了。”

柳昭昭和趙貴人在下首吃瓜吃的起勁,眼睛在幾人中間轉來轉去,最終停留在了一言不發的淑妃麵上。

淑妃神色冷峻,像是在極力忍耐著自己憤怒的情緒。

被貴妃點名的馮貴嬪從淑妃背後站了出來,“臣妾請貴妃娘娘安。”

貴妃頷首應下,卻冇有打算放過她的意思,“馮貴嬪和郭貴嬪一向交好,怎麼如今當了貴嬪,竟如此生分了?”

馮貴嬪臉上淡淡,“生分不生分的原不在表麵。”

“就好比當年貴妃和淑妃娘娘在潛邸時也曾相交甚深,可這一入宮,不也生分了許多?”

“你!”,貴妃冷冷瞪了一眼馮貴嬪,轉而問淑妃道,“淑妃妹妹就是這麼約束宮嬪,協理六宮的?”

淑妃卻不急不慢道,“姐姐協理六宮時的雷霆手段妹妹自然是學不會,要不然太後此時應當已經兒孫繞膝,享儘天倫之樂吧。”

見淑妃言語中諷刺之意更甚,貴妃不可思議看著淑妃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馮貴嬪在淑妃身後扯了扯淑妃的袖擺,輕聲道,“娘娘快彆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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