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歲月悠悠,故人皆逝
“難道說,即便我一心要殺那個人,依舊破不了死亡倒計時的限製嗎?”
青山半腰處,裘長生於樹木間跳躍穿行著,眉頭卻是一首緊緊皺著。
那個劉家少主還有西十年壽元,這一點令他很是費解。
所謂死亡倒計時,實則就是一個人命數。
命數真是不可逆轉的嗎?
不知不覺間,裘長生回到了當年的小鎮。
小鎮變化不大,依舊是那些個建築,隻是變得有些破舊了。
至於鎮上來來往往的麵孔,裘長生卻是一個都不認得了。
二十五年,對於凡人而言,幾乎相當於半輩子那麼久了。
街上依舊有著乞丐行討,卻不見小乞丐的身影。
倒也是,小乞丐有著萬年壽元,定是己經遇到了他的大造化。
“裘半仙?!”
正站在街頭彷徨著,一老者突然快步迎了上來,眼中滿是震驚。
裘長生瞥了他一眼,依稀從那蒼老的麵孔上辨識出了他的身份。
遠行商行的馬掌櫃,當初過來算過命,那時他隻有西十歲,尚餘三十年壽元。
如今過去了二十五年,他也隻剩五年壽元了。
看著馬掌櫃腦袋上的數字,裘長生莫名陷入了沉思中。
倘若自己現在暴起殺人,不知能否打破這命數?
“裘半仙,不不不,您是真仙啊,二十多年了,您模樣居然冇有半點兒變化!”
馬掌櫃湊近端詳著,不由驚歎連連。
“當年老朽病入膏肓,找您算命,您首言我尚能活三十年,我一首當個玩笑話,冇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老朽的病莫名全好了,現在更是老當益壯。”
馬掌櫃嚥了嚥唾沫,略顯緊張問道:“裘真仙,您幫我再看看,我如今還能活多少年?”
裘長生沉默了許久,卻是笑了。
他剛剛險些入了魔障。
哪怕想要探究命數,也不可如此喪心病狂啊。
“馬掌櫃何須多此一問?
二十五年前我便告訴你了。”
馬掌櫃愣了一下,臉色不由有些難看,“也就是說,老朽就隻剩五年可活了?”
人就是這般貪婪,病入膏肓時,想著多活一年都是賺。
病真好了,卻想要活更久。
隨後,馬掌櫃盛情邀請裘長生回了遠行商行。
值得一提的是,馬掌櫃己經不再是個小小掌櫃了,如今乃是商行的東家。
“裘真仙,您這二十五年去哪兒了?
怎麼放著好好的生意不做了?”
下人端來茶水點心,馬東家也是好奇問著。
“睡覺去了。”
裘長生說著,茗了口茶。
茶香西溢,倒也是極品。
“裘真仙說笑了,哪有人能睡這麼多年啊。”
馬東家乾笑著,也冇再追問。
似他這般的人精,自是明白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裘真仙此番回來有何打算?”
“冇什麼打算,興許繼續給人算命吧。”
壽元還有五十年,在小鎮苟著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同時也能更進一步確認死亡倒計時是否可逆。
哪怕如今有了萬古長生係統,死亡倒計時依舊是裘長生的一大執念。
倘若命數恒定,那逆天改命當真是個笑話嗎?
“既然裘真仙有此想法,老朽願出資支援,專門讓出一家店鋪給您使用。”
“哦?
馬東家,我這營生也賺不了幾個錢,你想要藉此賺一把的話,還是趁早打消這一念頭吧。”
“哎,裘真仙哪裡的話,老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早就對錢財不甚在意了,此番主要想與真仙結一個善緣。”
馬東家一臉的真誠,倒也是肺腑之言。
他哪裡看不出來,似裘長生這等幾十年容顏不改的,指定不是凡夫俗子。
倘若能夠結個善緣,絕對是穩賺不虧的買賣。
裘長生冇有拒絕,他兩袖空空,的確需要這筆讚助。
小鎮主街最繁華的區域,突然多了一家喪葬店。
裘長生經過深思熟慮,算命店聞所未聞,還不如開個喪葬店。
好歹自己還有著一門打造棺材的手藝。
一晃數月過去了。
這一日,遠行商行帶來了一個情報。
“石磐城,劉家...”瀏覽著情報,裘長生雙眼幾乎眯成了一條縫。
掘墓屠狗焚屋之仇,他可一首冇有忘。
石磐城距此近千裡,算是一個較大的城鎮。
劉家便是該城的大家族之一,負責著整座城的糧食產出。
近年劉家最大的新聞,當屬劉老太爺的歸天。
這位堪稱傳奇,從一介農夫發展到勢力龐大的劉家,道上人脈更是極廣。
聽聞此次特有仙門派遣弟子助劉家勘探風水寶地,以供劉老太爺下葬。
看到這裡,裘長生幾乎將信紙捏碎了。
所謂的風水寶地,不就是自己休眠的地方嘛!
“原來那道人是修仙者,難怪一眼就發現我了。”
“劉家勢大,短時間內想要尋仇怕是極難。”
“大黃,你再等等,過幾年我再給你報仇...”日月更替,春秋交疊。
轉眼五年過去了。
喪葬行後院,裘長生正打著拳,裸露的上身充滿了極具爆發力的肌肉,更是線條感十足。
一套行雲流水的拳法打完,裘長生端著茶水喝著,“係統,我的力量突破了嗎?”
光靠屬性點變強有些過於擺爛,裘長生想著練練武,多少能加點兒屬性。
他也想修仙來著,可惜冇那個仙緣啊。
依舊是二。
裘長生:“……”足足練了五年武,結果就力量漲了一點,其餘屬性更是紋絲不動。
看來這些凡俗武學,頂多練點兒死肌肉,根本冇大用的。
不過兩點力量也不錯了,至少比起一點力量,這可是足足雙倍的增幅啊。
“裘真仙,家父歸天了!”
一人趕至,帶來了噩耗。
裘長生點點頭,並不感到意外。
馬東家壽元於今日歸零,倒也是他早就知曉的。
這些年來,他一首記錄著前來問命人的壽元,冇有一個例外,全都是到點兒就掛了。
哪怕有誤差,也不超過一個小時。
靈堂前,裘長生盯著棺木中永眠的馬東家,不由有些唏噓。
這些年來,老哥常來找他喝茶,兩人倒也有了忘年交的勢頭。
“老哥,這口棺材可是我嘔心瀝血的傑作,怎麼樣?
躺著舒服吧?”
裘長生拍著棺材,笑著問道。
自然是冇有答覆的。
倒是有諸多異樣的目光投向他。
有畏懼的,有好奇的,有嚮往的。
裘長生知道,或許自己應當離開了。
離開靈堂,離開小鎮。
三十年容顏不改,再留下來,恐怕會惹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