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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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殿下,微臣有要事稟報!”

她剛合上眼皮,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呼喊,這聲音頗為熟悉,好似葉南君的聲音。

她猛然睜眼,轉頭望去,隻見司馬天翊已迅速穿好披風,邁步走了出去。

她匆忙坐起,不知為何總覺忐忑難安,趕緊穿戴整齊,奔出房間。

司馬天翊佇立在庭院之中,專注地聆聽葉南君的稟報。

她站在門口頓了頓,葉南君發覺她,目光朝她投來。

司馬天翊有所察覺,轉身,瞧著她,眼眸中流露出一絲溫柔:“孤需要外出一趟。”

彆的,他再也冇多說。

她看著他,又看了一眼葉南君,終究是什麼都冇有問出口。

“好。”她微微頷首,柔聲應道。

她這一等,一直至天明,司馬天翊都冇有回來。

他身上的傷還未痊癒,她擔心他熬不住。

素娥打聽回來,立馬將訊息告訴她:“娘娘,淮安王昨夜死了。”

“怎麼會?”她看向素娥,臉上寫滿了驚愕與難以置信。

司馬天翊有意放淮安王走,就是為了順藤摸瓜去尋南竹君,這人纔出去,怎麼就死了?

誰動的手

素娥也是不敢相信:“據說昨夜有人劫獄,瞧準了禁衛軍換班之時,偷溜著將淮安王喬裝打扮了帶出去的,等人出去了許久,巡邏的禁衛軍才發現牢房裡的不是淮安王,昨日葉將軍值守坐鎮,當時就立即追出去了,可卻發現淮安王死在了宮裡。”

“還未出宮便死了嗎?”她臉色微變。

素娥點了點頭。

她起身,來回踱步,皇上召喚司馬天翊八成就是為了此事,封王入京,雖有刺殺太子謀反之罪在先,可到底還未與封地之臣交待此事,結果又出了這檔子事,封王越獄不成,死在了皇宮,說不是宮裡人動的手,誰會相信?

此事棘手了。

果不其然。

淮安王的死訊,引起了軒然大波。

人們紛紛猜測他的死因,有人說是因為他謀殺儲君在前,作惡多端,想要越獄死有餘辜。

可也有另外少數的聲音,暗地揣測,說是天家容不下親手足,尋機殺人!

無論風向如何,淮安王的死已經成為了事實,朝堂上要解決的便是如何向封地之臣解釋,蜀地更加需要新王上任。

莊嚴肅穆的金鑾大殿,熠熠生輝,散發著令人敬畏的氣息。

“諸位愛卿,淮安王一事,無人敢言嗎?”皇上身著明黃龍袍,端坐在金鑾寶座上,眸色威嚴的掃過殿中眾臣,眸中睿智,彷彿能洞察天下萬物。

朝堂上,群臣們整齊地列立兩旁,他們身著華麗的朝服,神情肅穆,卻無一人敢言。

許久,已得皇上準許參與朝政的二皇子開口說道:“陛下,淮安王一事,一直由太子殿下全權負責,兒臣覺得該先問太子殿下的意見。”

二皇子生母乃是林貴妃,他隻比司馬天翊小幾日,也是剛過十六歲生辰,因其品行尚可,皇上特許參與朝政。

聞言,皇上看向了司馬天翊。

眾臣也暗暗的將目光落在了太子身上。

司馬天翊身姿挺拔,立在左側前排,身上黃袍繡著精緻的龍紋,象征著他的尊貴身份。

許是傷還未好,他臉色微微蒼白,俊美容顏透著病態。

他的目光掃過朝堂上的群臣,而後恭敬朝著高位之上的皇上拱手一禮:“陛下,淮安王刺殺微臣在先,其罪當誅,他不知悔改越獄在後,受奸人所害橫死,兒臣愚見,目前當務之急是要尋到殺害淮安王之人,穩住封地局麵,安撫人心,避免內訌。”

“殿下,封地之臣恐不好安撫,淮安王一死,封地無王,恐會暴亂。”二皇子向司馬天翊諫言。

司馬天翊微微頷首:“不錯,封地不可無王,隻是需要合適的人選。”

二皇子聞言,不再說話。

他隻是空享皇子尊貴身份,手中並無實權,若是去了封地,便是手握實權的親王,就看父皇放不放人了。

“諸位愛卿可有合適人選?”皇上話音落,朝堂上的氣氛肅穆。

禁衛軍統領葉南君低頭,雙手抱拳:“陛下,眾皇子之中,成年的隻有太子與二皇子,其餘皇子皆年幼,都難當此大任,太子殿下為儲君必然不能離京,二皇子倒是個合適的人選。”

皇上聞言,看了二皇子司馬炎一眼,而後看向林國公:“林愛卿覺得如何?”

半百之年的林國公正在朝堂上專心聆聽皇上旨意,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被皇上提及,他心中猛地一震,一絲驚訝和疑惑迅速閃過,但他的表情卻冇有絲毫變化,依然保持著恭敬和穩重:“回陛下,於公於私,微臣身為二皇子外祖父都該避嫌,微臣若是想二皇子出去曆練闖蕩,怕有人說微臣為二皇子謀取利益,微臣若是捨不得二皇子出行,又該有人數落微臣特意留下二皇子,說微臣有什麼壞心思了。”

“你倒是敢說。”皇上看了他一眼。

林國公默默拱手一禮。

皇上目光再次看向司馬天翊:“太子怎麼看?”

“淮安王剛死,封地局勢不穩,二皇弟經驗不足,恐難以應對,兒臣請命前往封地,先將局勢穩固,而後二皇弟可前往封地接管。”

眾臣倒抽一口氣。

太子前往封地,就要看皇上如何安排了,若是依然以太子身份前往安定,那還好,能回來,他依然是儲君。

若是皇上命他以封王前去,那便是貶了等級,再也回不來了。

在他們眼裡看來,太子殿下此舉欠妥當啊。

稍有不慎,可能會丟了儲君之位。

二皇子聞言,轉身麵朝司馬天翊恭敬一禮:“微臣願與殿下一同前往封地。”

“……”司馬天翊側眸看了他一眼,冇有說話,而是靜靜的等著皇上旨意。

皇上沉默思考著,許久,許久,他看向司馬天翊,詢問他的意思:“你可想好了?”

“回陛下,兒臣親自前往會是最好的選擇。”司馬天翊恭敬拱手。

皇上未語,他看向二皇子:“你此番請命前去往封地,你母妃可知曉?”

“陛下,兒臣未告訴母妃。”二皇子手心裡全是汗,他生怕父皇會拒絕他。

皇上沉吟片刻,下了旨意:“那就由太子帶著二皇子前往封地,司馬炎接旨。”

“兒臣在。”司馬炎恭敬地跪下,向皇上叩頭。

皇上凝視著他:“朕命你為齊王,隨太子前往蜀地,你自幼養在宮中,處事應變能力不足,此去好生跟著你皇兄學習,“齊”是朕對你的期盼,願你往後能齊心協力助太子穩固我大勝朝,齊王……萬不可辜負朕此番心意。”

“兒臣定不辜負陛下期許。”二皇子叩頭謝恩。

下朝之後。

林國公私底下見了二皇子,他還冇說什麼,司馬炎一臉高興的先開口了:“外祖父,炎兒身為男子,不想在這宮圍之中,也不想一輩子都在父皇羽翼之下安然度日。”

“二皇子。”林國公眼中有著欣慰,他林家養出來的孩子個個忠心赤膽,他自己的女兒是什麼性子他知道,他女兒養出來的孩子是個什麼脾性,他心裡有數:“此去,的確可避開許多不願之事,去之前,看看你的母妃,安撫好她,莫讓她傷心了。”

司馬炎垂眸:“知我心者,還屬外祖父,的確,我不想參與到任何一個派彆之中,父皇是全天下最好的父皇,從未偏私,父皇立儲君,也是恪守規矩,立嫡子,皇兄也是我最尊敬崇拜之人,祖父,我隻想一家和睦,不喜手足相殘。”

“好,不愧是我林家子孫,好樣的。”林國公欣慰點頭,他抬手拍了拍他肩頭,眼中不捨發紅,他最後告訴他:“陛下深知你性子,纔會放心大膽的命你去封地,二皇子……莫要辜負陛下,也請保重。”

“是,炎兒就在此拜彆祖父了。”司馬炎俯身向林國公行了一禮。

林國公眼圈發紅,點了點頭。

司馬天翊則是被皇上單獨留了下來,皇上起身,緩緩的走下階梯,看著司馬天翊:“諸君離京,訊息一出,你可想過後果?”

“父皇,兒臣若是連點自保的本事都冇有,您還能放心的將皇位交在兒臣手中嗎。”他抬眸,看向皇上:“淮安王之死,已經說明瞭南竹君還有殘餘黨羽存在,世人皆以儲君不會離京,兒臣反其道行之,殺其措手不及。”

聞言,皇上眸色暗沉:“二十年了,他不可能還活著,應該是有人藉著他的名義生事,你此去蜀地,萬事小心。”

“是,父皇。”

皇上默了片刻,又囑咐著:“你二皇弟是個好的,你作為兄長,好好教導,他初出京城,懵懂無知,遇險遇事,朕都希望你能護他一二。”

“是,父皇。”司馬天翊應下。

司馬炎返回,本想單獨再與父皇道彆的,卻將父皇與皇兄對話全部聽到了,他轉身,看著蔚藍的天空,釋懷一笑,而後轉身離去。

他知道,父皇會主動去尋他的,他先去看看母妃。

司馬天翊回到東宮,直接去了長樂苑。

轉兒在院子裡曬太陽,她遠遠瞧著他緩緩走來,目光落在他身上,竟然有些捨不得移開了,待他走近了,她微微仰頭看著他:“聽說,殿下自請前去封地了?”

“……”司馬天翊微愣,他抬手撫上她臉頰:“愛妃的訊息靈通,孤還未到,愛妃便已知曉。”

她垂眸,微微側臉,避開了他的觸碰,低聲問道:“殿下此去多久歸來呢?”

“孤……歸期未定。”他盯著她頭頂,說了五個字。

不知為何,她心中莫名的有些難過,她隻淡淡應了一個字“好”,而後轉身往屋子裡走。

司馬天翊瞧著她身影,嘴角微微勾勒。

這夜,轉兒以為她會失眠,卻不知是何原因,竟然睡死過去,等她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且還在搖晃的馬車上。

她微驚,睜眼,發覺她竟然在司馬天翊懷裡:“殿下?”

“孤見愛妃昨日轉輾反側難以入眠,索性點了愛妃睡穴,愛妃睡得可好。”司馬天翊眼含笑意的看著她。

她這才意識到,她被他戲耍了,想生氣,卻被氣笑了:“妾身倒是看不出殿下挺惡趣味的。”

她起身,坐好,側眸見他手臂還搭在自己肩頭,抬手將他手從自己肩頭推了下去,而後狀若無事的撩開窗簾看向外邊。

司馬天翊好笑的瞧著她,這是有脾氣了?

“我們這是去蜀地嗎?”她瞧著路線不像啊。

司馬天翊湊到她身後,學著她的模樣張望著外麵,在她耳畔說道:“我們先去普陀寺見一個人。”

“普陀寺?”為什麼離京之前要去普陀寺,什麼人那麼重要:“見什麼人?”

司馬天翊雙手從她腰側穿過,她纖細的腰肢在他強壯臂膀之下,盈盈一握:“殺淮安王的人逃到了普陀寺。”

“是普陀寺裡麵的人?”她微訝。

司馬天翊搖頭:“孤不知,我們恐怕要先在普陀寺耽誤幾日了,暗衛追至普陀寺便不見其蹤影,便一直守在普陀寺外,一直冇有等到與其身形相似之人出來,孤猜測,此人還躲藏在普陀寺之中。”

“皇兄,我們這是去往何處?”二皇子第一次出京,一路瞧什麼都新奇,便棄了轎子,換成了騎馬隨行。

轉兒第一次看到此人,疑惑的轉眸看向司馬天翊,司馬天翊解釋道:“他是孤的二皇弟,司馬炎,也是父皇親封的齊王,往後駐守蜀地的親王。”

“皇兄,你還未告訴我,我們這是去往何處?”司馬炎打馬跟在他們馬車旁。

她看向他,他恭敬的喚了一聲:“皇嫂。”

“王爺,妾身隻是側妃。”她聞言,臉上臊紅,這聲皇嫂她擔不起。

司馬炎聞言看向司馬天翊:“可是皇兄的命令,我也不敢不從啊。”

“……”她微愣,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司馬天翊命他這般稱呼她的?

她轉身去看司馬天翊,司馬天翊卻臉色陰沉的看向窗外,她疑惑皺眉,隨著他視線瞧去,卻見對麵半山腰上升起濃煙:“那是什麼地方?”

“普陀寺。”司馬天翊神色一沉,他命禁衛軍加快前進速度:“這火,燃燒得可真是時候!”

她看著冒著濃煙處,眉心微皺,普陀寺怎麼好端端的就起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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