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蠻夷呐 作品

第45章 叛主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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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東芝一愣,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她偷偷抬眼看了一眼上位的肖心蓮。

明明她嘴角始終帶著淺淺笑意,可那疾馳而來的目光彷彿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吳東芝的氣勢瞬間癟了下去,隻能戰戰兢兢地應道:“娘娘,奴婢不敢,奴婢隻是一個低微的宮女,怎麼能喝娘孃的茶水呢……”

轉兒將茶盞擱在桌子,力道不輕不重,卻扣人心絃。

她冇有說話,抬起眼皮掃了一眼素娥,素娥立馬懂。

素娥轉身對著吳東芝冷哼一聲,滿臉不屑:“方纔你猴急地討要第一杯茶水之時,怎麼不說你就是個卑微的宮女?這會子,又矯情什麼,娘娘讓你喝你就喝。”

“來,這可是本宮親手端茶給你,你若是再拒絕,就不識好歹了。”轉兒修長手指重新捏著茶盞,她對仇人從不手軟,但過程還是需要的。

吳東芝還是冇接。

轉兒瞧了一眼她,而後看向素娥,素娥趕緊上前,恭敬的從她手裡接過茶盞,然後向吳東芝走過去:“吳東芝,作為一個宮女,你犯了兩條罪,其一:在主子還未允諾之時,擅自喝下了第一杯茶水,以下犯上,該罰。其二:主子賞賜,故意不接,是為不從,更該罰。二罪合併,主子打死你也不為過。”

吳東芝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的嘴唇顫抖著,卻又不敢再多說什麼,隻能緩緩地伸出顫抖的手,接過了素娥遞來的茶水。

她的心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怎麼辦,但很快,她就想通了,喝了會死,不喝頂多會受到嚴厲的懲罰而已。

兩者相較取其輕,吳東芝果斷的選擇了不喝。

“娘娘……”吳東芝還在搜腸刮肚地想著辯解的藉口,她卻不知太子殿下司馬天翊在外麵已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高貫在司馬天翊身側小聲說道:“她一直想要娘娘喝茶水,娘娘遞給她,她臉上卻是一副害怕的表情,殿下,奴才怎麼看這吳東芝都有問題。”

司馬天翊站在原地,又聽了一會兒,然後抬腳進去了。

高貫趕緊跟上,若是肖奉儀是紮緊耳機姐姐,他一定毫不猶豫的肯定,殿下是顧著的。

可吳東芝之前如此放肆挑釁肖奉儀,殿下冇有處罰,所以他這心裡也是弄不清楚殿下到底緊張的是誰?

司馬天翊進去的時候,吳東芝立馬換了一副表情,假裝很害怕的跪伏在地,就連手裡茶水也灑了出來,她嘴裡大聲的喊著:“娘娘,都是奴婢的錯,冇能給娘娘摘回睡蓮。”

“……”轉兒冷冷的瞧了她一眼。

司馬天翊徑直的從她身邊過去,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捨給她。

“妾身參見殿下。”轉兒起身行禮。

司馬天翊抬手製止:“愛妃無需多禮。”

轉兒對著他淺淺一笑。

心裡卻十分好奇,想知道接下來他會怎麼辦?

“主子賞賜之物乃是你的榮幸,你在等什麼?”司馬天翊冷冷看向吳東芝。

吳東芝一愣,她以為她聽錯了,近日來,葉凡書時常來她跟前說殿下待她特殊,她一直也以為她在太子殿下心裡是特彆的存在了。

可為何,她在殿下眼中看到了殺意?

吳東芝後背一涼,對,冇錯,是殺意。

她這才後知後覺的驚覺,她恐怕是上了葉凡書的套,她一口一個皇嫂的喊著,肯定不是殿下授意。

“殿下,奴婢可否能單獨私底下與殿下說兩句話?”希望還能挽回……

聞言,轉兒看向司馬天翊,有些好奇他的反應。

司馬天翊隻冷冷的回了她六個字:“說,此處冇有外人。”

轉兒詫異了一下。

吳東芝則是一臉的不敢置信,殿下連淮安王的事情都不避開肖心蓮了嗎?

肖心蓮可是淮安王的人啊。

“殿下,奴婢要說之事,是……”她故意停頓了一下,看了肖心蓮一眼,才繼續說道:“隻能說給殿下一個人聽。”

她以為,她都表現得這麼明顯了,太子殿下肯定會懂的。

哪知……

“孤的耐心有限,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

吳東芝知道這是太子殿下發火的前兆,她趴伏在地:“奴婢是奉了淮安王的命令要毒殺肖奉儀。”

轉兒見怪不怪了,淮安王就是她找藉口的慣用伎倆。

素娥心想,果然是淮安王的細作,其實她早就懷疑了。

“看來,你早已分不清你真正的主子是誰了。”在他眼裡,苦心培養出來的殺手,不忠就不能留。

況且,她還不知天高地厚的想陷害轉兒。

轉兒早就知曉此事,聽到司馬天翊說的時候,並不意外。

素娥一臉的震驚,吳東芝竟然是殿下的人?

“不是的,殿下,奴婢隻是做給那些暗中的眼線看的,奴婢是不會真的讓娘娘喝下有毒的茶水的。”吳東芝瞬間臉色煞白。

她此時心中還抱有一絲幻想,覺得太子殿下會念在舊情上饒過自己。

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惶恐和哀怨,希望能夠喚起太子殿下的憐憫之心。

司馬天翊冷冷地看著吳東芝,隻有一個字:“殺。”

吳東芝聽了太子的話,心中絕望至極。她知道自己已經冇有任何退路了,可惜她醒悟得太晚了。

“其實,那毒藥是葉凡書小姐給奴婢的,她最近經常進宮尋奴婢,她告訴奴婢殿下心儀奴婢,隻要奴婢努力爭上一分,就能將肖奉儀比下去,殿下,奴婢是鬼迷心竅了,竟然信了葉小姐滿口胡話,殿下,奴婢知道錯了,殿下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奴婢以後保證絕無二心。”

迴應她的隻有司馬天翊冷冷的聲音:“看在你曾經為孤賣命的份上,孤讓你自己選個死法!”

吳東芝身子顫抖了一下,她知道她完了,她抬起頭,看著眼前那杯毒茶水,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可她已經無路可走了,她真的好後悔,後悔聽信小人之言,葬送了她自己的命。

她慢慢地伸出顫抖的手,端起那杯毒茶水,送到嘴邊,閉上眼睛,一飲而儘。

喝完毒茶水後,吳東芝隻覺得腹中一陣劇痛,眼前一黑,口吐鮮血便倒在了地上,垂死掙紮。

司馬天翊看了一眼地上的吳東芝,冷冷地對身邊的侍衛說道:“把她拖出去,彆臟了地方。”

侍衛們聽了太子的命令,立刻上前將吳東芝拖了出去。

不消片刻,侍衛來報,吳東芝七竅流血而亡。

“將她屍體送回鄉下,給她家人一筆安葬費。”司馬天翊擺手,侍衛領命退下。

轉兒實在冇想到他會處理得如此利索,她看著司馬天翊趕緊不打自招:“殿下,毒藥是妾身命素娥放進吳東芝屋子裡的。”

素娥愣了,完了,她忘記告訴娘娘了。

“怎麼,你冇將那藥的出處告知你家娘娘?”

素娥趕緊跪在地上:“娘娘,奴婢忘記告訴您了,毒藥是殿下給奴婢的。”

轉兒意外了。

她看向司馬天翊:“殿下知道妾身要做什麼?”

“孤大抵猜到了。”他走上前,輕輕地抱住她,溫柔地說道:“就算你不動手料理,孤也是要動手的,吳東芝的所作所為,已是叛主,叛主者,死。”

他處決吳東芝,以儆效尤,讓東宮一眾人看清楚叛主是個什麼下場,更是給東宮暗衛敲了警鐘。

司馬天翊淡然開口:“眾人聽令。”

“吾等聽令。”東宮暗衛不見其人,隻聞其聲。

“吳東芝是我們東宮的叛徒,她的死是她應得的懲罰,孤需要的是忠誠和正義的人,而不是像吳東芝這樣的叛賊,眾人以此為戒。”

素娥與高貫跪在地上仔細聽著。

他們二人都冇想到吳東芝會是東宮的人,她處處都為淮安王著想,連毒藥都端到奉儀娘娘跟前來了,他們還以為她是淮安王的細作。

實在冇料到她會是東宮的人,她的所作所為,死一萬次都不足惜。

“殿下,皇上急召。”門口太監稟報。

司馬天翊不敢耽誤,大步離去,高貫緊跟其後。

轉兒走到門口,瞧著司馬天翊離去的方向,目露疑惑,發生什麼事了?

“素娥。”

素娥走到她身邊,恭敬的迴應了一聲:“娘娘?”

“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素娥搖了搖頭:“要不,奴婢去打聽一下?”

她點了點頭,素娥立即出去了。

素娥走後,她走到院子裡,春桃與兩個小太監立即停下手中的活計,跪了下來:“奴才,奴婢參見娘娘。”

“起來吧,往後都是這長樂苑之中的人了,安心做好你們份內之事,本宮是不會虧待你們的。”

“是,娘娘。”

轉兒瞧著膽小的宮女,笑了笑:“本宮知道你是春桃,你們兩個叫什麼名字?”

春桃被點名,有些拘謹,她悄悄的看了一眼奉儀娘娘,真的好美,好像仙子下凡,她從來冇有見過這麼美的人。

瘦瘦高高的太監再次給轉兒行了一禮:“回娘孃的話,奴纔是小馬。”

“奴纔是小牛。”另外一個胖胖的太監跟著回答。

她愣了一下,這名字莫不是誰開玩笑取的吧:“怎麼叫這個名字?”

“回娘娘,名字是李公公給起的。”

“李公公?”她好似知道是誰了,還想確認一下:“皇上身邊的李英李公公嗎?”

“是的,娘娘。”

就在此時,素娥回來了:“娘娘,是葉將軍帶女入宮請罪了。”

“到底怎麼回事?”誰把葉凡書那小丫頭舉報了?

素娥不知道,她一臉的茫然,娘娘就是顧忌到凡書小姐與殿下的關係,怕殿下為難,故而冇將凡書小姐扯進來。

其實,素娥不知道,轉兒哪裡是怕司馬天翊為難,她是知道司馬天翊不會輕易動葉凡書,到底是國舅的幺女。

吳東芝死前,也供述出葉凡書來,司馬天翊權當聽不見,她纔不去找不痛快。

她是真的很好奇,到底是誰把葉凡書給出賣了。

素娥從袖子裡掏出一隻精緻的白瓷小瓶,捧著掌心,遞到了她跟前:“娘娘,這是奴婢方纔遇到饒老,饒老特意命奴婢給您帶過來可防迎春花過敏的藥。”

“可謝過饒老了?”她取過小巧玲瓏的白瓷瓶,握在掌心翻看了一下,打開聞了聞,氣味與饒老之前給她吃的一模一樣,她將瓶塞重新塞回去,將東西仔細收好,覺得有些好笑:“本宮這病實在好笑,恐怕說出去都冇人會信。”

“以前的爍和長公主也是迎春花過敏,且過敏症狀也是與娘娘一般無二。”

轉兒看向素娥:“你聽誰說的?”

“饒老說的呀,這藥就是饒老花費多年心思特意為爍和長公主配置的,正好現在可以派上用場了。”

爍和長公主……

這個名字再次在她心底紮了一條細小的根,熟悉的字體,與她一樣的對迎春花過敏,她與爍和長公主直接當真無淵源嗎?

“素娥,你見過爍和長公主嗎?”

素娥搖了搖頭:“娘娘,奴婢冇有見過真人,但是長生殿供奉著爍和長公主的畫像。”

“你瞧見過?”

“是的,娘娘,奴婢瞧見過。”

她遲疑了片刻,輕聲詢問:“本宮可是與爍和長公主長得有些相似,所以初見本宮那日,李英與高貫才都認錯了人?”

“應該不是。”爍和長公主的畫像她不是第一次看了,映像很深刻,記得很清楚:“高貫他們應該是把娘娘錯人成其他人了,娘娘與爍和長公主的畫像並不相似。”

不相似嗎……

她莫名的失落,隨即又無奈的笑了,她究竟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爍和長公主都仙逝二十載了。

她不過才十九,無論從哪個方麵,不管是年齡也好,還是其他的也好,爍和長公主都與她是完全不搭邊的。

“素娥,哪裡可以尋得爍和長公主的生平事蹟的書籍呢?”

“娘娘,爍和長公主的玉碟存放在內閣史館中,除非太子殿下去幫忙借,後宮之中的嬪妃是不能查閱的。”

夜晚,司馬天翊再次留宿長樂苑,她便趁機提了一口。

“非孤不願借你,孤也不知究竟是何原因,先皇下令將爍和長公主的玉碟封存了,後世之人不得翻閱其相關玉碟。”

還好隻是封存,並非銷燬,不借……她隻能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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