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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4章 真正的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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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峰山頂,白鶴踏雲飛來停在閣樓門前,藤蔓繞牆,溪水嘩嘩從側流過,天空晴朗,遠處密林鳥雀啾啾啼鳴。房間裡,茶色門簾透出光影,仔細分辨那是兩個高大男人正在交談的身影。

沈雲朝白衣染血坐在床榻一側,輕輕撚起被子往上拉了拉,瞥了眼站在一旁的黑衣男子示意出去交談。

穿過門簾,廳堂溫著茶水,茶香漫過台階往遠處飄去。黑子男子坐下,抬手倒了杯熱茶往前一遞:“這是新采的靈茶,沈師弟請。”

茶水清澈見底,清香四溢,不用品嚐也可知曉這是難得一見的極品靈茶。

沈雲朝無心茶水,他抬頭,眼底全是擔憂:“溫師兄,小昀情況還好嗎?”

溫昱仁輕酌一口,溫熱的茶水順著喉頭一路往下,甘甜醇厚,周身疲憊儘消。

“沈師弟,先坐,不用擔心,慕師弟傷口雖多,但大多都是皮外傷。隻是,他的神魂不穩,多休息兩天就好。”

沈雲朝並不能好好放心,畢竟慕昀麵色蒼白渾身帶血倒在他懷裡的樣子太過驚悚,讓他一瞬間回到當年在死人堆裡找到師弟的時候。那一刹那,他以為500年來好不容易醒來的師弟又要躺了回去。

他語氣凝重,看溫昱仁的眼神像是在看庸醫:“那我師弟為什麼還冇醒?”

溫昱仁:“…………”

他剛下靈田,坐下還冇兩分鐘就被抱著人匆忙闖入的沈雲朝提起來扔到塌前,讓他好生醫治。

咋的,醫生是冇有人權的嗎?

床榻上的病人他也熟悉,徐渢師伯最小的弟子慕昀,當年跟隨師尊師兄外出任務被魔族打傷,接著便沉睡百年。

“你溫養了500年,又不是不知他身體狀況。況且,你化神設下的禁製,那是尋常築基期能解嗎?”

溫昱仁抬眸,因為打不過,耐心解釋:“慕昀師弟神魂本就虛弱,還暴力破開禁製,靠著築基修為強闖劍塚,隻是輕傷都是萬幸了。”

不過,築基闖劍塚,百年難得一見,慕昀師弟還是厲害。

沈雲朝偏頭望向床榻,榻上白衣青年容貌絕色,烏黑秀髮散在枕上,像是水墨流動的畫卷。

他轉回頭直視溫昱仁,目光如炬。“你就說他多久能醒?”

“快則三日,慢則月餘。”

溫昱仁汗顏,果然不能低估這個師弟腦。

沈雲朝收到藥峰峰主的答覆,起身準備帶慕昀離開。溫昱仁見狀從儲物戒裡拿出一盒裝好的靈茶。

“帶走,可以緩解頭疼。”

溫昱仁看著一個二個不省心的病人禦劍飛出藥峰,手一揮,桌上的茶水沸騰起來,茶香四溢。正想倒一杯悠閒度日,腰間傳訊玉符亮起,“師弟,明天就是你藥峰授課了,你還想照本宣科嗎!”

掌門的聲音刺耳紮心,打工人溫昱仁一下挎臉,不情不願地在玉簡裡刻字,茶都不想喝了。

天殺的,打工人果然冇有人權……

夜月攀上枝頭。

慕昀醒來時一陣迷茫,他記得昏迷前是看見了師兄,但現在怎麼隻有他一個人躺在這裡。

他翻身下床,房間驟然響起一道鈴聲,慕昀立馬反手想拿劍,才發現劍早在山洞裡醒來時就不見了,唯有手串一直跟在身旁。

鈴聲響了兩聲瞬間消失,慕昀警惕地環顧四周,一道金光瞬間消逝接著整個房間突然閃起一道亮光,沈雲朝出現房間裡。

沈雲朝正在隔壁房間看書,聽到房間鈴聲響起便瞬間趕來,他怕師弟轉眼又不見了,帶傷跑找到又是重傷。

慕昀見到來人,一言不發小幅度往後退了一步。

“小昀,你醒了?”

沈雲朝對慕昀的戒備並不在意,隻是在注意到他光腳站在地上時,那雙淺茶色的瞳孔閃過一絲擔憂。

“小昀,我不過來,但你的身體還冇好全,要不還是先上床躺下。”

慕昀猶豫片刻,突然上前抬手往沈雲朝臉上去,拉住兩邊一扯,是緊的、溫熱的。

確認了,不是那群已經被他砍碎得不能再重組的老怪物們。

“真的是你,師兄。”

慕昀手上來時,沈雲朝本能想擋住,但半路反應過來瞬間撤了身上護身屏障,好讓師弟能得逞。“是我,小昀地上涼,你先上床,想知道什麼我說與你聽。”

沈雲朝把剛纔的話又重複一遍,夜色寒涼,慕昀本就是變異冰靈根,再加上身體重傷缺血,現在臉色極差。

確認了麵前的人就是沈雲朝,慕昀也不再無頭亂竄,乖乖上床半躺。“師兄,我睡了多久?”

“你睡了500年。”沈雲朝抬手捏法在桌上煮了一壺靈茶,倒了一杯遞給慕昀。“當年我和師尊找到你時,周圍一群黑衣人死屍,隻你一人昏死在法陣邊緣,神魂損傷嚴重,命懸一線。”

“他將你帶回後一直溫養,閒時與你孃親周夏歡周宗主一同前去各大秘境找尋藥材。不過300年前,師尊修為大成,飛昇上界了。”

沈雲朝說到周夏歡時,短暫停了半秒,抬眸看了眼慕昀。

慕昀垂眼盯著手裡的茶水,清澈的茶麪倒映出一雙琥珀色瞳孔,他已經很久冇聽到母親的名字了。

“小昀,修真界現已過去500年,這500年來各大宗門更迭交替,但目前修真界分為三大頂級宗門、七大一流門派和四大國家。月珩宗便是七大門派之一。”

沈雲朝停頓片刻,從儲物戒拿出一本封麵寫著修真界基礎簡介的小冊子和兩枚儲物戒遞給慕昀,並抬手往他杯子添了點茶水。

他微蹙眉頭,慕昀的手依舊是涼的。

一道白光閃過,沈雲朝手裡多了件狐裘,他起身披在慕昀身上,繼續道:“這是整個修真界各大宗門和四大國家的簡介,你先收下,抽空可以看看,還有這兩枚戒指,是留給你的東西。”

沈雲朝喝了口茶,多年來長久伴隨的頭疼得到輕微緩解,他接著說道:“小昀,周宗主因修為限製,已去世多年,但她給你留了遺物,等你好些,我陪你去一趟合歡宗。”

慕昀神色淡淡,多年的生死搏鬥下,他早已忘了母親的樣子,更何談感情。

“嗯。”

沈雲朝又從儲物戒掏出從顧宗主那換來的玉墜,起身上前:“那你先休息,這個給你,你現在神識傷得厲害,這個可以溫養神識。”

玉墜安靜躺在慕昀手心,冰涼順滑,淡淡靈力籠罩他全身,神魂過度使用所帶來的疲憊與疼痛得到輕微緩解,是塊好玉。

圓月高掛枝頭,溪水簌簌流過。

沈雲朝站在門外,一臉沉思,他查過慕昀的神魂,冇有奪舍跡象,確實是他親手溫養500年的師弟。但,昏迷500年後醒來真的會性情大變嗎?

室內一片安靜,慕昀躺在床上,神色凝重,從沈雲朝出門時他就在試圖召喚他的本命靈劍,但絲毫冇有迴應。

說來奇怪,在那個末法時空他居然能召喚出靈劍,並且靈劍還能生出劍靈,而到了修真界,反倒還不行了。

他垂眸看向腕間的紅木佛珠,指腹緩緩拂過,最後豁然用力一扯。

嘩啦啦啦——!

紅色珠子天女散花般落到地麵上,珠落玉盤的墜落聲頃刻間充斥整個房間,失去黑色串線的珠子像是落到地麵輕濺出的血點,隨後緩緩聚集在一起形成三個虛幻的人影。

“主人。”

慕昀神色一鬆,還好手串內綁定的靈魂並冇因迴歸而消失,他抬眸看向一位拿書的白髮男子,黑色鴉羽在臉上印出一團烏黑陰影。

“預言家,我的劍不見了。”

預言家聞言閉眼感受,他身旁一個剛凝聚成形黑袍罩身,看不清臉的男子彎腰捧起站在地上類似的小獸,抬眸小幅度抬頭看向門外,他感受到門外不遠處有一個殘缺的魂魄。

預言家的白髮無風自動,他剛醒來,這個世界的天道又隔絕了他部分能力,隻能隱約感受到一些定格的畫麵。

“主人,你的劍不在此處,現已被分裂成三塊,散落至這個世界某些處,但我知道未來主人一定會找到並重鑄了它。”

慕昀十分信任預言家的話,畢竟就是靠這份能力預言家才能穩坐第五關守門人之位,且所作預言整個無限世界隻在他慕昀身上實現過。

“好,死神和夢魘留在珠內,預言家去附近找一具完整的死屍俯身後來見我。”

預言家含笑低頭:“是。主人。”

主人這個稱呼,在修真界除了靈寵外很難會有人這麼叫,除非妖修或邪修。

但慕昀並不想引起他人注意,他抬眸看向預言家,“預言家,下次見麵,不要叫我主人,叫我師叔。”

夢魘動了動鼻子,好像聞到了什麼香甜的味道,有人似乎負麵情緒很高。

“不過,主人,這裡是哪裡呀?”

夢魘的聲音像是小女孩的童音,天真純潔。

“修真界,月珩宗,我之前在的世界。”慕昀把先前沈雲朝遞來的冊子轉手給了預言家。“這是簡介,你們熟悉下。主要是你。”

“好,師叔。”

預言家快速掃視過後遞給死神,隨後三人化作光束消失在室內,慕昀腕上重新繞起一串紅木佛珠。

三日後,慕昀待在庭院賞景,沈雲朝依舊日日帶本書來陪他,是不是也講一些修真軼聞。

隻是今日沈雲朝身旁還多了幾位,兩男一女,其中年輕女人穿著豔麗明媚,舉手投足間頗有風味。

慕昀身披一襲白衣,如山間雪鬆,偏頭望向沈雲朝

無聲詢問。

接收到信號的沈雲朝笑著上前,衣袍在風裡帶出輕微弧度。

“小昀,這位是掌門和溫師兄。”沈雲朝把重點主要放在第三位女士身上。

“這是你母親唯一的徒弟——尤閔,現任合歡宗宗主。”

尤閔看著與宗主眉眼相似的慕昀,眼底浸淚,頗有種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意思。

她輕拭眼角,緩步上前,抬手往慕昀的髮絲前去。

一直冇有開口的青年突然偏身一躲,他的目光落到尤閔身上,輕聲道:“抱歉,我不習慣有人靠我太近。”

刹那間,尤閔臉上表情有一絲停頓。

慕昀躲開,她並不生氣。令她詫異的是,她已是元嬰修為,修的還是專攻男人的秘法,雖冇主動運轉功法,但慕昀隻是築基中期居然還能不受影響,果然,不愧為師尊的孩子。

“慕昀師弟,是我唐突了。這是師尊當年仙去時讓我代為保管的東西,現如今你也醒來,便都交還與你。”

慕昀斂著眼眸,他能感受到身邊的人冇有惡意。“謝謝。”

青年神色依舊冷淡,但尤閔這種能做一宗之主的人精還是感受到了平靜言語下的真摯情感。“慕昀師弟,師尊真的很愛你。”

“慕昀師弟,還記得我嗎?”溫昱仁相當自來熟。“先前你受傷就是我醫好的,你是不知道,我那天還是第一次見沈師弟如此失態。”

沈雲朝橫了一眼溫昱仁:“溫師兄,我想你該提高一下你的劍術了,我不介意陪練的。”

“啊,那個……”溫昱仁一撇嘴,眼神左右閃躲,快速從儲物戒裡拿出戒指扔給慕昀。

“師弟,這是見麵禮,我的爐子要炸了,我就先走了,下次再來賠禮道歉。”

溫昱仁跑得飛快,果然劍修就是莽夫變態,空守500年的戀弟腦劍修更是!

掌門失笑望著已經消失在視野裡的溫昱仁,又在沈雲朝看過來時輕咳兩聲。

“慕昀師弟,身體還好嗎?”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這個是本宗的身份玉牌和見麵禮,你先收好。”掌門翻手一個玉牌和戒指出現在桌上,隨後又出現一個玉簡。“師弟,這是你的課業表,明天就要開始上課了,我會讓沈師弟監督你的。”

沈雲朝嘴角抽搐,之前路遇掌門時還不知他為何跟來,現在知道了,掌門依舊還是那個掌門,無比熱心他人學業。

偏偏月珩宗有一點與彆宗不同,不到金丹期的修士,全都要一同學習,美其名曰避免無效傷亡,但其實……

“課業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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