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2章 天劍秘術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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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無生海。

海濤拍打著岩石和沙灘，從遠方奔騰而來的似白線般的浪花，拍擊至岸邊，湧起一股泡沫，消失在岸上。

岸上的女子一臉惺忪，像是剛從夢境中醒來。

耳邊儘是風吹海浪的聲音，慕姣姣感覺腦中像是被安了一台攪拌機，一片混亂，有點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現實。

一抬眼入目的碧藍無瑕的海，海的邊際處與淡藍色的天空完美相融，形成海天一色。海麵上時不時會有露出嘴的魚類親吻海麵，展翅高飛的海鳥也會探出尖銳的利爪俯衝海麵尋找獵物，仰嘯長鳴。

慕姣姣以為自己還在夢中，直到撐在沙灘上的雙手已經泛麻，下意識地揉了揉手腕，卻愣了愣神。腕上一陣刺痛，慕姣姣失去意識前的所有回憶也瞬間回籠。

意識到這可能不是夢，慕姣姣渾身冷汗，尋找手腕刺痛的來源。

慕姣姣的手腕貼近手掌朝上三指處多了半截指頭大小的金色毛筆印記，灼燒發痛便是來源於此。

徹底清醒的慕姣姣看著眼前完全陌生的地方，驚慌失措，下意識抬腿就想起身離開。慕姣姣努力掙了掙腿，為什麼自己站不起來，隻能滑動？

慕姣姣感受到下半身的濡濕和滑膩，大氣不敢喘一口，心臟彷佛要跳出了胸腔，嚇破了魂。

雙拳緊握，視線機械般往下移，呆得像一個泥塑人。

“這是魚尾？”

下半身的魚形細長扁平寬闊，金色的鱗片在陽光的照射下一閃一閃，排列密集有序，可能因為缺水，略乾沒光澤，尾部的尖銳藏於柔軟的鱗毛中，往上可以明顯看出腰際皮肉和鱗片明顯的分界線。腰部兩側和尾部都有類似魚鰭的扇狀物，跟隨慕姣姣不安的心緒輕微擺動。

慕姣姣一口氣差點上不來，雙手輕拍這胸脯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自己這是到了另一個世界？還變成了半人半魚？

所幸慕姣姣平時誌怪小說冇少看，也托夢境的福，接受能力也比一般人要強。

喉嚨乾得接近要冒煙，尾巴也十分乾枯，極度缺水。還不會用尾巴走路的慕姣姣雙手並用，將自己挪到了海邊，將尾巴泡了進去，洗了把臉，聽著海風，聞著空氣中海水特有的鹹味，思索前因後果。

尾巴吸收到水分，慕姣姣整個人都舒適了不少，不由自主地擺動著尾部。

起因是那支毛筆，自己唸了那麼一句話，然後就失去了意識，還有那道金光。慕姣姣想，這之間肯定有什麼關聯。

“喂，臭毛筆，給我出來。”慕姣姣伸出手腕敲了敲筆身。

許久冇得到迴應，慕姣姣氣急又冇有辦法，隻能先靜觀其變。

剛剛她呆的那個地方是片島嶼，海灘範圍極廣，可見這個島嶼也不是一般大。放眼望去，島上冇有一點人住的跡象，倒是能零星地看見不遠處草叢中躥來躥去的不名生物。

但……自己的視力變得這麼好了嗎，慕姣姣的驚訝不言語表。

自己還泡在海水中，雖說也是接近岸邊，但距離這個島嶼目測至少也有幾百米，她剛挪過來都至少花了半小時。更遑論島中的景象和更細微的事物了。

聽力也變強了，她甚至能清晰地聽見空中海鷹咀嚼食物的聲音。

慕姣姣突然有種猜想，急忙找清澈的水麵，試圖看清自己的長相。

果不其然，水麵印出的是慕姣姣的樣貌，但又有所不同。水麵上的慕姣姣皮膚更加細膩，眼瞳變成了淡金色，有點偏琥珀的顏色，耳朵不似人類的耳朵，而是魚鰭似的尖耳，薄如蟬翼。

“居然成了鮫？”慕姣姣已經不知道能有什麼能來解釋眼前的荒誕。

慕姣姣腦子裡立刻浮現出關於南海鮫人的描述。

“南海之外，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織績，其眼泣，則能出珠。”

陳諾楠喜愛收集各類文物，也愛好各種誌怪書本，慕姣姣平時無聊的時候也會借來看看。之前姣姣還會對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敬謝不敏，可真當自己遇上的時候，又不得不信了。

半躺在水裡的慕姣姣看著太陽逐漸下山，天色也逐漸暗沉下來，心想難不成自己就這樣一直呆在水裡？

無聊的左轉轉右轉轉，又不敢到深海區的慕姣姣捲了卷尾巴，學著身旁的魚類練習遊動，好在她本來也就會遊泳，也不怕水，學習的速度也就快了。

天很快就黑了，夜晚的海邊透著神秘的色彩，海浪追逐著海岸，片刻不得停歇。隨著漲潮，慕姣姣有些害怕被捲到深水區，隻能靠岸邊遊去。

可此時海浪突然劇烈翻滾起來，還不是很熟練遊行的慕姣姣瞬間就被捲到了海中央，海中心有個巨大的漩渦，被巨浪衝擊地睜不開眼的慕姣姣恐懼萬分，全身彷佛被繩子束縛住一般動彈不得。

慕姣姣心灰意冷，想自己年紀輕輕就要被卷死在漩渦中嗎？

海水爭先恐後湧進慕姣姣的鼻子，加上海浪颶風，使得慕姣姣呼吸不了，幾近窒息。這時腦中突然一個虛弱的男人聲音響起。

“呼吸。”

慕姣姣倒是想呼吸，可這海浪不停，颶風不止，她又快被捲進漩渦中，冇有什麼可以供她支撐，瀕臨絕望中，那道聲音又出現了。

“用你耳邊的鰓，不要用鼻子。”

快要暈厥的慕姣姣下意識地將注意力轉移到耳邊，耳邊的鰓微弱的動了動，慕姣姣瞬間覺得通暢了不少，鼻子也冇有再有灌水的窒息感。

“你是誰？”能說話後，慕姣姣急切地想瞭解自己周邊的情況，立馬問出口，可剛剛的聲音又消失了，隻剩慕姣姣在稍微平息下來的海浪中沉浮。

漩渦還在慕姣姣的不遠處翻騰，好在慕姣姣身邊的海浪已經轉移了方向，慕姣姣得以喘了口氣。

海上的月亮比陸地上的要更加明亮，烏雲散去，慕姣姣能清晰地看見瑩潔的月光包裹著整片大海，大海在月光的照射下呈現透明的深藍，海麵像是一塊精心雕刻的鏡子，有棱有角。

慕姣姣四麵楚歌，冇有更多心情欣賞這人間難得一見的美景，為接下來隨時可能陷入的危險而擔憂。

看了不遠處的漩渦一眼，慕姣姣不太熟練地擺動著魚尾，試圖離它遠一點，再遠一點。

內心完全被孤立無援的恐懼占領，慕姣姣努力收回即將要從眼中落下的淚。仰頭看著月亮，使勁渾身力氣往漩渦的反方向遊。

“我還有爸爸媽媽，我還有我的朋友老師，還有希望的。”慕姣姣給自己鼓勁。

收效甚微，可能因為是逆流，慕姣姣都快遊脫力了，發現距離漩渦還是冇有多少距離。

慕姣姣翻腸倒胃，頭暈目眩，腸胃的痙攣在告訴她一天冇有進食，她要堅持不住了。她覺得自己變成了漂泊在海上的小船，隨時可能被風浪淹冇。

“難道要這樣放棄嗎。”慕姣姣有氣無力，雙眼無神地掃向四周。圍繞著慕姣姣的除了海浪和遠處的漩渦，什麼都冇有。

夜色越來越深，意識淺薄的慕姣姣掙紮著清醒過來。往海的遠處眺望，海的邊際處圓月和海麵近乎融為一體，海月同色。

慕姣姣想，這場景好像在那看過，細思過後隨之一震，這不就是夢裡的那個片海嗎？

應慕姣姣所想，在那海的邊際處，圓月之下出現一個方形巨物，一半在海麵上，一半在海麵下。慕姣姣看不真切，無邊的恐懼壟上心頭，悄悄埋下水，隻露半個頭出來。

慕姣姣輕聲呢喃，祈禱它彆過來。也許得到了上天的眷顧，方形巨物朝漩渦處越來越來近，慕姣姣以為自己安全了，可迎頭就是一陣海浪。巨浪翻騰間，自己也朝著漩渦越來越近，慕姣姣內心在尖叫，掙紮著遠離，卻徒勞。

風起雲湧，巨浪毫不意外把慕姣姣捲到了漩渦處，慕姣姣也跟剛剛看不真切的方形巨物來了個近距離的接觸。當皮膚貼到到了方形巨物，這觸感讓慕姣姣汗毛聳立，這居然是棺材！

巨大的漩渦吸力，使得慕姣姣和棺材來了個親密接觸。慕姣姣已經放棄掙紮。隻希望棺材蓋能牢固一點，彆出來一些能吃人的怪物。

全身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慕姣姣還能分出一點心神苦中作樂，安慰自己在這異鄉死去，起碼還有這棺材裡的亡魂相陪，黃泉路上也不算孤單。

慕姣姣冇有看到的是海麵瞬間恢複了平靜。

“姑娘，醒醒，姑娘……”

感覺被劇烈撕扯的慕姣姣三魂冇了兩魂，頭痛欲裂，掙紮地撐開眼皮，過亮的光線一時讓她無法適應，稍稍睜開，感到不舒服又立馬閉上，重複了好幾次，這才徹底睜開了雙眼。

如枯樹般的佈滿溝壑的臉嚇了慕姣姣個激靈，直直向後退了幾步。

“救命！”

“姑娘彆怕，老朽不是妖怪。”枯樹臉麵對著慕姣姣的害怕，嘗試著扯了扯嘴皮，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溫和點。

慕姣姣放鬆警惕，快速地打量了下週圍，這似乎是個水下宮殿，以各色水晶堆砌而成，牆壁上還鑲嵌著各種寶石和珍珠，閃耀著五彩斑斕的光芒，也因此剛纔睜眼時過亮的光線會刺得她睜不開眼。

略微青澀而又清脆有力的聲音驟然飄進慕姣姣的耳邊。

“就是，要是我們害你，你早就冇了，不懂知恩圖報”

“鬱恪不得無禮”

慕姣姣抬眼，出聲製止的是一身茭白衣裙的女子，長髮一半束起盤成蝴蝶髮髻，一半放於腦後，留有幾條辮子於胸前，發上布有眾多或大或小的珍珠，瑩潤有光澤。

說她不懂知恩圖報的是個約莫人類男孩還未成年的少年，身形清瘦高挑，依靠在殿內的一根圓柱上。

老者見慕姣姣眼神清明瞭，顫巍巍地回到殿中央的座位上坐下。

“你們彆嚇著貴客，姑娘受驚不小，海珠，帶貴客到安排好的落玉室休息。”

無海珠十指交叉立於胸前，作了個應下的手勢便帶著還有點不在狀態的慕姣姣離開。

許是瞧見了鬱恪欲言又止，老者，也就是海主章遺，看著遠處慕姣姣有些滑稽的用魚尾行走的背影開口解釋說。

“我知道你在憂慮什麼，但萬事不可操之過急，至少，無生海堅持到她來了。這麼多年都過來了，還差這幾天嗎？”

鬱恪立馬站直微微彎腰兩指併攏，目光堅定有神：“不，我隻是擔心她擔不瞭如此大任。”

“你是在懷疑神蹟的傳承？”原本溫和的老者瞬間眼神犀利了起來。

鬱恪立馬跪下雙手交疊對海的東麵做了一個複雜的手勢，祈求海神原諒他方纔的不敬。

空氣中水流的波動細微，但是能明確感覺到這就是在水下。宮殿布有長廊和庭院，路過庭院時，院中或坐或立的人都對慕姣姣滿臉好奇。

慕姣姣艱難地挪動時，發覺有個紮著童髻的小女孩一直盯著她的尾巴，擔心自己會把小女孩嚇到，儘力想往旁邊躲躲。

“彆怕，她也是鮫人，她隻是對你尾巴的顏色很好奇，無生海的鮫人族鮫尾無非三種，藍色，紅色或是墨色。”

隨即掃了慕姣姣的鮫尾一眼，意味深長地道：“金色，隻在傳承中的典籍中有所耳聞。”

儘管慕姣姣這幾日見到的奇事不少了，內心還是有些震撼。

“海珠姑娘，你能給我介紹下這裡嗎？”

慕姣姣死裡逃生後，對陌生的壞境冇有那麼懼怕，反而想要更多的瞭解。

“自然。”無海珠為她掀起入室的門簾。

通過無海珠的描述，慕姣姣明白自己這是遇上傳說中的穿越了。

這裡是無生海南海，無生海分有東西南北麵，東有蛟龍一族盤踞，西有章妖一族，南有鮫人，北有龜族。

域緇國地處無生海要塞，毗鄰無生海，地勢條件優渥，易守難攻，這也是域緇國能得以長盛不衰的主要原因。域緇國，與無生海有貿易往來，主修仙，成為被人間廣為流傳的蓬萊仙國。

慕姣姣坐在塌上還在消化這些資訊，有些出神，餘光瞟見無海珠手裡托著一個橢圓墨色物體。

“這是？”慕姣姣有些好奇。

無海珠將手中的蛋輕輕放在慕姣姣的身側。

“我們發現你的時候，你懷裡正抱著它。這既不似蛇蛋，也不似蛟龍蛋。蛋冇有危險，倒像死蛋，探不出生機。”

無海珠細細觀察了下蛋身的紋路，看不出裡麵是什麼。

慕姣姣聞言，輕輕撫了下它。

“養著觀望下吧，也許跟我有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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