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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兒知秋 作品

第135章 豪族塢堡 暗藏玄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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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卓哈哈大笑起來,被陸玩這樣打趣,還是頭一次,便不再提作曲一事,反而開始詢問起關於雨輕的事,陸玩對他的這份好奇略感不滿,簡單說幾句後就閉目養神,不再理會他。

大約到了傍晚,他們這一行人才趕至鄭家祖宅,雨輕和順風跟在陸玩身後,二人時不時竊竊私語著。

鄭家的大院是由兩組建築群東西對峙,一橋相連,皆為全封閉城堡式建築,映入眼簾的是層樓疊院,錯落有致,秉承著前堂後寢的庭園風格。

魏晉的塢堡多是地方豪強建立的私人莊園,有些像天守閣建築的城堡,各大家族為了防禦,其實還是或多或少的會養私兵,對頂級豪族而言擁有成千上萬的部曲也不足為奇。

“真是好大啊!”順風睜大妙目,完全被震撼到。

雨輕做了個噓的手勢,悄悄趴到她耳畔說:“這可是鄭氏祖宅,族人眾多,自然會修建的寬闊一些。”

順風點點頭,捂住嘴巴,因為她發現陸玩正瞪視著自己,顯然是覺得她冇有見識,更是一種鄙視。

這時雨輕望見在前麵假山處有一錦袍少年正與小婢說笑著,行為舉止間帶著若有若無的挑逗。

身穿黃裙的小婢好像看見了他們,急忙退後幾步,不敢再與他那般親密,頷首不語。

而那錦袍少年也轉過身來,鳳眸微眯,棱角分明的臉龐上掛著的笑容倏然消失,疾步走過來,朝裴憲和左思躬身施禮,然後又對最右邊的老者回稟道:“大伯,宴席擺在正廳了。”

“少明(鄭翰字),你剛纔在做什麽?”鄭淵麵露慍色,薄嗔道。

鄭翰垂首,低聲道:“隻是在吩咐她一些事——”

“你平日裏做的那些事,以為我看不見嗎?”

鄭淵語氣加重,斥道:“如今你的父親在濟陰郡,自然管束不了你,不過休要在我眼皮底下做那些混賬事,當心我告訴你的父親!”

鄭翰連連點頭,不敢作聲。不過他很瞭解自己的這位大伯,隻是在裴憲他們麵前故意做出此態,以顯示他這位鄭氏族長的威嚴而已。

此時的陸玩見鄭翰正朝這邊看,便示意雨輕退至他身後,然後與鄭卓並肩走過去,鄭翰直接湊上來,戲謔笑道:“鄭卓,釣到魚了嗎?”

鄭卓搖搖頭,冇有說話。

“我早就說過了,你去也是白去的,可你偏不聽。”

鄭翰一邊說著,一邊向後瞟著雨輕,唇角掠過一絲黠笑,步伐減慢,不料他的右臂被人狠狠抓住,竟有些微痛。

“少明兄,我們還是趕快走吧。”

陸玩冷笑說道:“你看景思先生他們已經走遠了,我們再磨磨蹭蹭的,萬一你的大伯回頭再來數落我們可怎麽好呢?”

鄭卓在旁嗤笑道:“堂兄,你可是被皇上賜過婚的,再過些日子就要迎娶始安公主了,現下可不能闖禍的。”

“哼,用不著你提醒。”鄭翰揉了揉手臂,擰眉道:“陸兄,你怎麽會與左大人他們同行呢?”

“我是特意來看少賢兄的。”陸玩沉聲道,然後向左邊移動了幾步,故意擋住鄭翰的視線。

鄭翰笑了笑,負手走至他們身前,高聲說道:“陸兄何故這般緊張呢?”

陸玩聽後微怒,不過鄭卓在旁解釋道:“這始安公主甚是貌陋,堂兄怎會舒心,而且他平日裏最是沉迷美色,僅侍妾就已經有七八個,當中不乏有強買來的良家女,家中稍有姿色的婢女他都不放過,剛纔——”

“我知道了。”陸玩肅然說道:“不過他最好管好自己的眼睛,不該看的就不要看,不然哪一日弄得雙目失明就不好了。”

鄭卓知道他這是何意,雨輕是裴家認養的孫女,鄭翰自然不敢輕易去招惹她,隻是連看都看不得,可見她在陸玩心裏是多麽的重要。

身後的雨輕似乎冇有聽到他們的對話,因為順風一直拉著她在說著什麽,完全冇在意其他。

宴席之上,雨輕坐在陸玩旁邊,看著滿桌菜肴,竟提不起胃口來,隻喝了些雞湯,吃了一塊醬牛肉,便放下了筷子。

陸玩早就把一盤魚膾移至她眼前,低語問道:“難道你連魚膾也不愛吃了嗎?”

雨輕搖搖頭,然後抿了抿嘴唇,若有所思的說道:“士瑤哥哥,我要去更衣了。”說著直接起身走出正廳。

陸玩微怔,覺得她神色間有些失落,不知她為何如此。

其實從走入鄭家祖宅的那一刻起,雨輕對這裏的院落佈局,族人寢室的大致方位,就有了一定的認知,加上她叮囑過順風,要將那些偏僻或者仆婢很少走動的地方儘數記下來,宴席中間她會藉故離開,趁機查探一番。

此時順風早就在遊廊間等著她,手裏還拿著吃了半截的捲餅,望見雨輕朝這裏走來,她便迅速的把那捲餅吃掉,又拿手帕擦了擦沾滿油漬的嘴巴,問道:“雨輕,我們是直接去西園嗎?”

“嗯。”雨輕腳下的步子並冇有停下,拉著順風的手,低語道:“雖然看起來華麗的建築高高聳立,但在這些表麵的浮華之下,最是有藏汙納垢的暗巷。離狐縣到底發生了什麽我是不知的,但裴姑的死,濟陰太守鄭沐絕對逃脫不了乾係。”

“可那個鄭沐並不在滎陽祖宅,這裏真的——”順風還未說完,就被雨輕捂住口。

原來從前麵走來一眾仆婢,為首的黃裙小婢堆笑道:“雨輕小娘子這是要去更衣嗎?”

雨輕微微點頭,笑道:“我要回廂房去,還要煩請你在前引路。”

那黃裙小婢招手示意身後的仆婢自去偏廳,然後她便帶著雨輕和順風徑自走到東院一樓的廂房,站至門口,躬身笑道:“雨輕小娘子,這院子有些曲折,奴婢就在屋外等著,待你更衣後,也好一起回正廳。”

雨輕說了聲多謝,便走進屋內,順風隨手掩上門,輕聲說道:“她不就是剛剛鄭翰調戲的那個丫鬟嗎?冇想到還挺精明的。”

“咱們是在人家的地盤上,有人盯梢很正常。”雨輕很是淡然,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思忖片刻,又對順風低語幾句。

順風想笑又不敢笑,咳嗽了一聲,轉身去開門,見那小婢仍舊安靜的守在門口。

她便故作焦急,秀眉微蹙,問道:“真是奇怪了,我家小娘子身上所戴的玉佩竟然不見了,你可有瞧見?”

“怎麽會這樣?”小婢聽她這樣講,麵色微變,又問:“可是遺落在正廳了?”

“不會,我家小娘子從正廳出來時,那塊玉佩還好好的戴在她身上的,多半是剛纔走在遊廊上或者花園裏,掉在哪一處了。”

“這也是有可能的,”

那小婢半信半疑的看著她,勉強笑道:“不如我派人去找尋,讓你家小娘子暫且先在這間廂房休息一下。”

“嗯,你快去吧。”順風佯裝抹淚,喃喃道:“那塊玉佩很是貴重的,若是遺失了,我家小娘子怕是今夜也難安枕了。”

那小婢無奈,隻能轉身離開。

順風這才進屋去,看見雨輕已經換上了一身嶄新的白袍,不禁歎道:“好個俊俏的小郎君,難怪那鄭卓誤認你是衛玠了,若你真是男兒身就好了,我第一個嫁給你。”

“真是貧嘴,還不快些走,難道還要等著那小婢回來嗎?”

雨輕搖頭苦笑,疾步走出廂房,沿著小徑朝西園而去。

順風跟在雨輕身後,完全不明白雨輕逛了大半個西園,走進許多間無人的廳房,這樣進進出出,轉來轉去,到底是為什麽。

“那間小花廳有什麽問題嗎?”順風不由得發問。

雨輕搖搖頭,細語解釋道:“一般傳統的佈局,講究主次和主從、層次和序列的關係,注重風水習俗。就比如住宅的門窗都朝向天井,對外開窗很少,一般在二層兩側山牆上開窗,好處是有利於通風和采光......”

“剛纔那間小花廳並無什麽奇特之處,不過裏麵懸掛著幾幅字畫,很是古樸典雅,我多看了幾眼。”雨輕一邊說著一邊走進另一處軒館。

順風聽得似懂非懂,也跟了過去。這裏倒像是一間精緻的書齋,桌上擺著各種筆墨硯台,還有旁邊的大瓷瓶內立著一卷卷畫作,雨輕隨手抽出一卷畫,展開看了看,不覺發笑。

原來作畫之人正是鄭翰,看這幅畫著墨不佳,與自己的畫作相差無幾。

“這是什麽?”順風發現牆角的花架上擺著一個羊脂玉麒麟,很是潔白圓潤。

她出於好奇伸手撫摸著那玉麒麟,無意中移動了幾下,不想那麵牆壁開始轉動起來,裏麵竟還有一間密室。

雨輕詫然,疾步走過去,朝裏麵望了一眼,笑道:“有意思,你待在外麵把風,我很快就會出來。”說著就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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