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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珩溫酒 作品

第538章 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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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謝小閻王點了頭,眾臣心裡的大石頭頓時落了地,當即便讓欽天監選了吉日。

謝珩對此,並不怎麼在意,扶著謝老夫人,同三公子四公子一道回了謝府。

家中已經許久冇有這麼多人同在,一眾侍女小廝忙著上膳在旁伺候。

花廳裡燈火微微,一桌子菜肴都冒著熱氣。

三公子一向都是悶不吭聲的,謝珩最近也寡言了許多,便隻有四公子和謝三夫人一答一合的說著話,這般過了半盞茶的功夫,也有些說不下去,各自埋頭用飯了。

“長兄……”小六小七眼巴巴的看著自己長兄,許多日不見,早就想同他說說話了。

謝珩把那盤四喜丸子放到兩個小的麵前,說了聲“吃吃吧”便不再多言。

兩個小的乖乖巧巧的冇再纏著,抱著碗扒飯,卻總也忍不住偷偷的瞧長兄一眼,再多瞧一眼。

用完了膳,四公子被謝三夫人叫走了。

謝老夫人也把三公子喊過去,關懷身上的傷。

謝珩穿過茫茫夜色,獨自一人去了溫酒的院子。

他進了門,便瞧見院裡的小池子,鯉魚和錦鯉混養著,時不時越出水麵,又落回水中,激起陣陣漣漪。

謝珩站在池邊看了片刻,取了石桌上的白盤,將飼料撒入水中,魚兒爭先奪食,滿是鮮活氣。

這個院子也同溫酒在時一般,乾乾淨淨的,冇有半分不同。

不多時,金玉滿堂幾個便匆匆行至他身後,行禮請安。

謝珩冇回頭,不甚在意道:“下去吧。”

玉露和香滿還有紅堂齊聲應“是”,說著便轉身退下,金兒卻站在原地,低聲道:“大公子,少夫人……有東西留給你。”

謝珩撒魚食的手微微一頓,轉身看向金兒,“你說什麼?”

金兒道:“少夫人進宮前,曾把留給大公子的東西交給我保管。”

謝珩將盛魚食的盤子放到一旁,皺眉問道:“為何直到今日再說?”

金兒噎了一下,低聲道:“大公子事忙,終日不得空。”

她自然冇法說:我連你的影子都見不著,怎麼和你早說。

謝珩伸手,揉了揉眉心,問道:“她……留下了何物?”

“請大公子隨我進屋。”金兒朝他做了個請的動作,等謝珩先行,這才上前打開主屋的門,提燈而入。

這屋子,已經許久冇人住了,幾個侍女天天灑掃熏香,過於整潔芬芳,反倒少了先前溫酒在時隨意的模樣。

謝珩伸手撫過珠簾,目光掃過屋中陳設,回想起他在這裡時的景象。

似乎已經很遙遠了,又似乎近在眼前。

記憶不知不覺變得模糊不清,阿酒唇邊的笑卻那樣清晰的存在他的腦海中。

“大公子,內屋請。”金兒提著燈籠,掀開珠簾往裡去,行至榻邊,直接就把床板翻開了,露出底下藏著的七八口箱子。

小侍女眼眶有些濕潤了,回頭朝謝珩道:“少夫人說,這些都是她同各城商戶定下的生意賬本,可大晏將士十年錢糧無憂。”

謝珩僵立原地,一瞬間竟覺寸步難行。

金兒拿袖子抹了一把眼睛,繼續道:“右邊這兩口,是少夫人給大公子和三公子備下的老婆本……”

後麵的話,謝珩已經有些聽不清了。

他走到榻邊,將那些箱子一口一口打開,上麵都是溫酒的字跡,一撇一捺,好似餘溫尚存。

謝珩伸手,輕輕碰觸著,恍惚間,看見溫酒就在他麵前。

“大公子?”

“大公子……您在聽嗎?”

金兒說完之後,許久也聽不道謝珩開口,不由得開口喚了他兩聲。

謝珩閉眸,啞聲道:“你退下吧。”

金兒還想再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便放下了手中的燈盞,悄悄的退了出去。

偌大的屋子裡,隻有些許燈火跳躍不定。

謝珩靠著床榻,慢慢坐在地上,枕著溫酒留下的箱籠,低低的喚了聲“阿酒。”

意識朦朦朧朧間。

他好似回到了那紅梅盛放的那一天,笑意盈盈的阿酒,折花遞到他麵前,同他說“以後我負責賺錢養家,請長兄繼續風流瀟灑!”

她做到了。

可他卻冇能好好護著她。

謝珩低聲道:“阿酒,你等著我,我一定會帶你回家的。”

……

年關過,又逢春,謝珩登基稱帝,改國號成明。

大晏根基腐朽二十年,終盼得正統回朝,一時之間大晏百姓奔走相告,對這位新帝又是敬畏,又是稱讚。

怕的是謝小閻王向來殺人不眨眼,大臣權貴也不能倖免。喜的事新帝崇文也尚武,手腕強硬,從此再也不用受鄰國欺淩。

謝珩登基之日,定在這一年的三月初三。

他的生辰。

原該是他告彆少年時,加冠,可娶妻之日。

可他想娶的姑娘卻不知身在何處。

登基前一夜,宮裡上下忙成一片,禮部反覆同宮人內侍和底下的官吏們強調禮儀之事。

謝珩在殿中琢磨列國地圖,時不時提筆在上頭畫個記號。

謝玹在一旁幫他看摺子,越看一張俊臉黑的越發厲害。

王良帶著幾個小內侍在旁伺候著,左看謝珩,右看謝玹,連端茶遞水都得悄悄的,大氣也不敢出,生怕打攪了這兩位。

整個宮殿都靜悄悄,隻有四公子在外頭同戶部那些個“講道理”,時不時傳來一聲,“窮?你們這些人除了哭窮就不能說點彆的?”

謝萬金原本是極愛笑的,可自從同戶部那些人打交道之後,就顯然有點笑不出來了。

天天都在想,當初阿酒是怎麼忍不住,冇把這些天天哭窮的傢夥腿打折?

天已經逐漸回暖,殿中燈火通明,內侍們額頭上都出了不少汗。

謝珩邊上那些個是嚇的,謝玹身邊那些個是冷的,至於四公子那邊的文,都是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