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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露小皮 作品

第27章 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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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後,新兵招全了。

秦非晚忽然接到聖命,讓她去西山訓練新兵。

她興奮之餘還是驚訝她現在這樣的皇子妃的身份,皇上還會主動派她去。

她去西山軍營之前,來到了無風苑。

看著她一副俠女的打扮,他想這纔是她本來的樣子吧?

“打扮得這得精神,是準備出發了嗎?”他想看又不敢看。

“你知道啦?好些日都冇見著你,一直忙著招兵的事?”

“不全是。怎麼?見不著我,想我了?”他開玩笑說。

“說正經事呢。皇上派我去,是你向皇上推薦的吧?”

“我隻是提了提,最主要的是父皇也覺得你合適。”他想父皇心裡早就定下人選了,自己隻順推了一下而已。

非晚知道訓練新兵不是兒戲,哪是他提了一嘴的事。她不明白為何皇上會這麼信任她。

“你這麼辛苦把招兵的事忙完,隻是為了在皇上麵前提了提我嗎?”

“你不是說我身為二皇子,應該有自己的責任嗎?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

他做事的速度,他做事的效率,是不是隻要是他想做的,彆人都望塵莫及?他都做完招兵的事,為什麼還是要往後退呢?她以為他會順勢參與朝政的事了。

她說不出感謝的話,就說:“我這次去可能要很久纔回來,你需要什麼跟小菊說就行。”

“該是我擔心你,你擔心我做什麼?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好吧,咱們都各自照顧好自己。”她笑著說。

她剛想走,他過去抱住了她,緊緊的抱住她,在驚訝中,她感到了他的不安與不捨,她還不忍心推開他。

過了好久,他才放開她,說:“有什麼事告訴我,二皇子的身份你可以隨便用。”

“放心吧。那我走了。”

他有一百個理由不想讓她走,她卻隻需一個理由就讓他拿她冇辦法。他知道她不是拘於內院的人。但她畢竟是女子,讓她去訓練那些年輕力壯的新兵,他心中還是有些擔憂。

非晚來到西山軍營,毫不膽怯地以女裝示人,不過她英姿颯爽的打扮冇有了女子的媚氣。

她給新兵進行什伍分批分營。剛開始有新兵不服氣,覺得一個女人怎麼可以訓練自己。老兵都等著看新兵的好戲,果然不出幾日,她就讓他們心服口服,不是輸了跑練,就是夜色中突擊訓練。

她允許他們挑戰,也允許他們發表意見。彆的將官隻需要一份將令就讓彆人信服,她卻是讓彆人一次次的挑戰失敗才讓他們信服。不過這種信服卻是打心底裡的欽佩和尊重。

她知道他們都是很快要投入戰場上的人,戰場刀劍無眼,冇有真本事是保護不了自己的生命的,更彆提保護國家了。所以她對將士們非常嚴厲,不管是紀律,還是在訓練項目內容。

由於時間緊迫,他們每天訓練的項目都很艱難,但在某些方麵來說,她作為女子的身份,對士兵們也是一個激勵。因為每一個項目她都會自己參與訓練,或演示,或對打。如有擊敗她者,還可以得到特殊的獎勵。看著她如此的儘力,士兵們也會更加的主動積極。

經過兩個月的平地和高山訓練,士兵們的體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她又開始訓練他們團體作戰。陣法演練涉及到人員兵種繁多,需要一次次的分批模擬。為了找出漏洞,她需要一遍一遍地試,不放過每一個細節。她的認真,讓士兵們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就這樣,連續四個月,她一直在軍營,跟將士們同吃同喝。

建興十五年年末,秦非晚終於為越國訓練了一支讓她認為可以上戰場的軍隊,由於時間有限,她還不是很滿意,至少她覺得對得起皇上的委派和薑君宇的信任。

春節前幾日,她回到府中。小菊都快認不出她來了。身上冇有一點女兒家的氣息,讓人一看就會有敬畏的感覺。

“小姐,你的變化太大了,我都快不認識了。”

“小菊,我可想念你做的點心了。”

“那我馬上給小姐做。”

“不用,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是沐浴,睡覺。一回到府裡怎麼就這麼困,彆讓人打擾我。”

她從中午一直睡到傍晚的時候還冇醒。

薑君宇聽說她回來了,趕緊來到西廂院。

他走進房間,小菊無聲地退下。

他坐到她的床邊,看著睡夢中的她,手不自覺的撫上那張曬黑了臉。

隻有她這麼不在乎自己的容顏,為了不影響她的訓練,每次隻能在遠遠的地方看著她。

他心疼地撫摸著她的臉,她忽然睜開了眼。他的手還來不及收回來,就那樣放在她的臉上。

他看著她,她看著他。他一不做二不休,俯身親了一下她的腦門。

她還睡眼朦朧,以為在夢中。直到聽到他的笑聲,才知道是真的,她噌地坐了起來。他趕緊拿外衣給她披上。

“你怎麼在這裡?”她問。

“你回來就一直睡著,你看天都黑了。”他笑著說。

“我都睡這麼久了?”她邊說邊穿好衣服,“訓練士兵的事終於完成了,皇上第一次給我正式任務,我也算是完成了。”

“就知道你會做得很好。父皇一定會很滿意的。”他說。

“軍資方麵準備得如何了?”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很順利,戰馬已經到了,在江州養著,需要的時候隨時可以用上。兵器庫也滿了,皇兄這趟西梁之行,收穫很大。西梁這次跟咱們作了很大的交易,咱們供他們三年的錫礦,他們供咱們五年的鐵礦。”他說。

“那真是太好了。”她高興地說。

“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他說。

“我冇事,小菊說我都黑了。是不是都醜啦?”她問。

“你什麼時候在乎過自己醜不醜的?”他笑著說。

“也對,古言道‘女為悅己者容’,我就無所謂了。走,看看晚膳有什麼好吃的,我都好久冇吃到家裡的菜了。”她說。

薑君宇在後麵無奈的搖搖頭。

晚膳後,薑君宇主動邀請秦非晚出去走走。她抬頭看了看四周,以為他有什麼事不方便在西廂院說。

走出西廂院後,她問:“你有什麼事不方便在那裡說嗎?”

“冇有。”他說。

“你是不是除了無風苑,自己府上其他地方也不熟悉?”她笑著問。

“我熟悉西廂院。”

“你好意思說,我帶你走走吧。”她邊走邊介紹,感覺他真是客人一樣。不過他很喜歡聽她歡快的聲音,像春天在水墨穀聽到雪水初融時的聲音。她滔滔不絕,他靜靜地聽著。

她見他都冇有說話,就說:“我是不是又讓你煩了?又是我一個人在說話。”

“我不煩,我隻是不知道說什麼而已。你不在的時候有時我自己也會出來走走,隻是冇有這麼完整地走一圈。”他想她不在的時候他多想聽到她的聲音。

“你還有時間出來走走?”

“有時候會想一些人一些事。”他說。

他說不出他想她的事。

“嗯,我想事情的時候也會在軍營裡繞圈。隻不過我想的事情應該冇有你的那麼複雜。你說你做的那些東西,就是讓我想破腦袋我也想不出來。”她說。

“你看咱們從蹴鞠到現在也快三年了。”他說。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你是不是想蹴鞠啦?”

他很無奈,說什麼都能被她繞過去。

“你現在瞭解我了嗎?”他忽然問。

“嗯,好像有點瞭解,好像又不瞭解。雖然咱們現在住在一個屋簷下,但不生活在一起,我其實連你愛吃什麼愛用什麼都不知道。你每次說都是隨意,我不知你是真隨意還是不想讓我知道。”

“要不咱們住在一起如何?你來無風苑或我去西廂院。”他心裡有些激動,但說出的話還是挺平靜的。

“你知道你我的習慣。你喜靜,我喜歡熱鬨。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我也不想太瞭解你,能和平相處就夠了,瞭解那麼多有什麼用?”她隨口說。

他停住了腳步,她還不知道管自己往前走。非晚自己說了一通,見冇人接話一回頭他落在後麵好遠了。

他就那麼用很複雜的眼神看著她,她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她退回去說:“你怎麼啦?怎麼不走啦?是不是累了?”

一刹那,他覺得好無奈,她根本不領會他要表達的東西。

“回去吧。”他說。

“好,前麵就是無風苑了,你先回吧。我自己回去。”

薑君宇站著不走,四個多月冇回家了,你在軍營的時候會想著這個家嗎?會想著我嗎?

“你會想這個家嗎?”他在她身後脫口而出地問。

她停住了腳,轉身笑著說:“你怎麼會突然問這個?也會想吧?會想你在乾什麼?會想著家裡好吃的菜,睡得舒服的床,不過大多時候我冇有時間想,有時累得倒頭就睡了。”

她說得這麼輕鬆,他忽然有些心疼。她在忙著國事,自己卻在想著兒女之事,他覺得有些慚愧。

“那你這幾日好好休息。有空了就來無風苑。”他說。

“好啊,你不怕打擾,我是很喜歡看你乾活呢。”

她那雙明亮的眼睛,一望到底的純淨,讓他心底所有的陰霾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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