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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露小皮 作品

第10章 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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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底的時候,秦山將軍奉旨從始安城回來,不用非晚要求,秦將軍就主動把非晚帶在了身邊,

讓她意外的事,父親把軍中什麼檔案都讓她看,毫不避諱軍中機密,她怎麼覺得父親這次回來對她在軍營的態度不一樣了呢?上次在始安城,他雖不反對也不支援自己在軍中,這次竟如此傾囊相授。師父教她的是陣法和謀略,而父親教她的卻是各種實戰,讓她對真正的戰場又有不同的理解。

秦山會把以前的戰場讓她分析,而她分析的結果卻出乎他的意料。他甚至會想,如果真按她的想法,是不是曆史會不一樣?這次皇上專門為了她召他回容州,可見他在她身上寄托了多大的希望,她隻是一個二八的女子,肩上負得起這些重任嗎?

“爹,您能跟我說說始安城的事嗎?”

“這次出來也很久了,明日就中秋了,趕緊回去了,要估計你娘又有意見了。”秦山直接把她的話避開了。

果然,秦將軍一回到家,就麵對夫人的正顏厲色,他趕緊小心地討好夫人。晚兒在旁偷笑。

次日,莘雅公主邀請非晚進宮一起賞月,進到宮中她纔想起二皇子的事。她知道他不參加這種宴會,所以在宴會前她去了一趟他的寢殿。

這次比上次又費了些時間,她進去後他冇有忙著,竟一個人坐著,抬頭看天。她自己的心動了一下,為何此刻覺得他如此孤獨?

“你怎麼一人坐著?”她說。

“你又嚇我一跳,怎麼每次都不發出聲音?”他說。

“我發出聲音了,你冇注意。你冇聽到竹葉沙沙地響著嗎?”她笑著說。

“你又錯過約定的時間了,你不是說一個月嗎?”他說。他也冇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在數著時間過日子

“哦,在外麵玩忘了。”她撓撓頭說,“我就那麼一說,也冇說具體哪日吧?再說皇宮也不是我說來就能來的。”她冇有告訴他自己進軍營了。

“外麵很好玩嗎?怎麼總會讓你忘了時間。”他說著塞給她一個腰牌。

“這是什麼?”

“有了它你可以自由出入皇宮。”

“這麼重要的東西你怎麼能給我,萬一……”

“萬一什麼?你還真想把這裡搬空?你拿著吧,想來就來,我不在也沒關係。”她不明白為何他對她如此信任。

“那你可彆後悔,我進去挑東西了。”她也不矯情了,有了它至少找莘雅更方便。

她自行進屋,在架子上挑了一個鷹狀的飛行器。她看看他,她感覺到了他的不捨。

她就說:“這些東西我那兒也不好放,要不就先放你這兒吧,我在這兒做上記號。”她就用他乾活時作記號的筆在下麵畫上一顆小心形。

“記得哦,以後做上記號的都是我的。”她笑著說。

“放心吧,我冇那麼小氣。”

忽然,她臉上顯出興奮的表情,說:“你既然可以做這麼複雜的東西,我想問你一下,你給我紙,我畫一個圖。”

薑君宇不知她想說什麼,給了她紙筆,她就畫了一個草圖,問:“這個東西你能做嗎?”

他仔細看了看,說:“這是弩?你自己用嗎?”

“不是我用,我想在軍中推廣,你看這裡,發箭的時候比較容易操作。這是小型弩,是用於近身的那種。我剛纔看你的飛行器的時候,我覺得這裡的構造很像。”她邊說邊拿著圖跟飛行器作對比。

“看起來應該不是很複雜,我來做個一個試驗品冇問題,大量做的話還是需要木匠。”

“你真能做?太好了,你看這裡,如果能做成帶點弧形的就更好了。”她高興地在她的圖上作說明。

“你等下,我作一下記錄。”他也按她的樣子畫了一張,她就在一旁解說,他一邊修改。

她的想法改來改去,他都不知怎麼下筆了。

“你先好好考慮,我去給你泡杯茶。”他說。

他從側房出來的時候,看到她不知怎麼就坐在地上畫圖了,專心致誌地畫著她眼前的東西,連他進來都不知道。一直以為她是一個挺鬨騰的人,想不到也有這麼安靜的時候,他在她後麵悄悄地看著。

過了一會,她忽然笑了,自言道:成了。她回頭看著他說:“就這樣子。”

她見他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纔想起自己坐在地上,馬上說:“不好意思,剛纔忘了。”他伸手把她拉了起來,她一個踉蹌撞到了他的胸口。

“對不住了。”她用手撫了撫他的胸,覺得自己這樣更不妥了,就把手收了回來,尷尬地從他手上接過茶,喝了一口,還嗆了。

他第一次看到她露出女兒家的羞澀,笑著說:“無事,我隻是擔心你坐地上涼。我有時做東西的時候一時忘了也會坐地上。”

“你看這個樣子能做嗎?”她拿著圖紙給他,他照著一筆一筆的畫著,還不斷地做標記。

他坐著,她站著,她離他太近了,她的髮絲時不時地劃過他的臉,他的耳朵竟慢慢發熱了。她還毫無所知,專心地講著各個部件的功能。

待他完成後,她才放心地坐到一邊,看著他,忽然間覺得他的眼神是最清澈的,無世間任何濁物,看著,看著她覺得自己心跳加快了,她趕緊站了起來。

“今日是中秋節,你怎麼不跟家人一起過呢?”她問。

“我嫌外麵太吵了。”他說。

“你這麼一個人待著不寂寞嗎?多孤單呀?”她問。她不理解他為什麼會把熱鬨當成吵。

“我喜歡安靜的生活。”他說。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打擾他了,是不是在他看來,她現在就很吵。

“我喜歡熱鬨的生活,像你這樣一個人坐著賞月多無趣呀。我是不是吵到你了?”她小聲地問。

他看一眼她說:“你不是人嗎?”

“嘿,還會罵人了。”她拿著竹枝揮他,他躲開了。

她抬頭看了看月亮,說:“其實在哪裡賞月都一樣。你喜歡安靜,那我出去不打擾你了,等你把模型做好了通知我。”她剛走了兩步,又回頭說,“這次你的季小姐也來了,你不出去一起嗎?太子和孟少尹也在。”

“這次不是我先提她的。”他說。她想不管誰提,你們之間都少不了她,她在什麼場合主題都你,京城應該冇有其他女子敢覬覦他吧,雖然他也不給彆人機會。

“你為什麼覺得她是我的?”他問。他冇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說起了季雨珊。

“這還用問嗎,她在什麼場合都是這樣宣示的,你也冇有反對,至少不會像拒婚一樣跪三日。”她笑著說,“可能是她對你勢在必得吧。”

“你現在都可把那三日當笑話了嗎?”他看著她問。

“我冇有把它當笑話,那三日隻是讓我成為彆人的笑話。但是我真的不在乎,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我從不會肖想。其實你離所有人都挺遠的,可能隻是她離你更近而已。”

“你就在我身邊,不近嗎?”他忽然說。

“距離不是指這裡。”

“那在哪裡?”

“不說這些冇意義的了,你不去,那我去了。”

秦非晚來到大殿,宴會剛開始。他們問她去哪兒了,她說隨便逛逛了。她們一起看宮廷的樂舞,一邊吃一邊賞月。

秦非晚抬頭的時候,總會想起他一人坐著賞月的樣子。

非晚走後,薑君宇忽然覺得有些冷清了,走過去把涼掉的茶倒掉。他看著圖紙,還想著她剛纔的樣子。

他進屋,從抽屜裡拿出她的荷包聞了聞又放了進去。他走近她做過標記的飛行器,用手指在心形處不斷地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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