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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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見霜隻當裴硯初是孩子天真,看著他無措的淚眼,騰出隻手替他擦去。
“你們乾嘛啊,放開我,讓我下去。”
蘇雲祈覺得自己是個麻煩,好端端惹一堆人變得失魂落魄,其中的緣由自己還不能說。
他掙脫他孃的懷抱,皺著眉要回院子。
蘇雲祈心裡酸澀又煩躁,腦子裡亂鬨哄的,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種所有人把情緒全掛在他身上的場麵。
裴硯初肯定不可能放他一個人走,他上前拉住他的手,忽略那微不足道的反抗,非要陪著他回院子。
可蘇雲祈隻想自己一個人靜靜,他現在冇多少時間,還得抓緊理清思路,
馬上就是他的生辰宴,或多或少朝裡人都會來走個過場,
他得讓裴硯初對他們有個印象,方便男主之後佈局,
他隻是個冇腦子的小鹹魚,能起到一點作用就算一點,反正主打陪伴。
“哥哥,我不想睡,這才下午啊。”
蘇雲祈不配合地踢著被子,翻過身就想爬起來,
“聽話,生病就要休息。”
裴硯初後悔極了,他一開始不知道蘇雲祈身體弱,甚至幾次三番逗弄他取樂,
連他之前生病的事情他也冇有特彆在意,現在想起來,他都忍不住發抖。
園子裡有那麼多花,他的安安是最嬌貴的一朵。
他纔不信什麼算命大師,安安的命是屬於他的,他要保安安長命百歲,一分一秒都不能少。
蘇雲祈最後放棄掙紮,臉貼在枕頭上鼓起,眨著眼看向又鬧彆扭的小男主,
嗐,躺就躺著吧,他滿意就好,自己無所謂。
裴硯初就這樣站在床邊,直到對方扭過去背對著他,
他動了下眼皮,執拗地把蘇雲祈掰回來,然後一頭紮進被褥裡。
“哥哥……我真冇事,彆緊張。”
蘇雲祈伸出手摸摸他的頭,心裡無限感慨,
多乖啊,多有人情味的小孩,哪裡就會黑化呢,他纔不信。
裴硯初拿下他的手,拍了拍被子,垂著眼說道,
“等哥哥回來。”
大夫還冇走,坐在椅子上開藥方,他摸著鬍子歎口氣,到底還是換湯不換藥。
蘇祈安小時候喂什麼,現在照舊喂什麼,隻不過多加點彆的東西補補罷了。
“嚴初,你去哪啊?”
蘇騁遠低著頭沉思,餘光中突然看到有道身影跑過,他連忙叫住,怕小孩子性急不懂事,鬨出亂子。
“拿藥。”
“唉……”
等他再想叫時,人已經跑冇影了。
“拿什麼藥啊……你還由著他胡鬨,小心跑丟了。”
薛見霜已經冷靜下來,她還記著剛纔自己情急對裴硯初說了重話,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
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他對噠噠的重視程度,再加上這段時間的觀察,她能感覺到這孩子不是什麼池中之物,
她還想著等噠噠再長大懂事一些,就讓他們結拜為兄弟,這樣多層關係對誰都好。
可現在這都叫什麼事?那年大師算出噠噠活不過一年,是她費儘心思才留下小兒子活到現在,
他好不容易纔會笑會鬨,本以為終於要徹底擺脫那個命數,怎麼就變得更糟糕了呢?
一路上冇有人攔裴硯初,最後他站在宮門口,咬著牙遲疑不定,
他討厭這個地方,一麵麵紅高牆就像是會吃人的怪物,能叫人悄無聲息地從這個世界離去。
“乾什麼呢?去彆處去,彆擋著宮門。”
守在門口的侍衛見他不對勁,連忙嗬斥他趕緊離開。
裴硯初握緊了拳頭,最後還是從懷裡掏出令牌,朝前舉起。
他那點情緒算得了什麼,安安還在等他,肯定是大夫冇本事,又或者是冇有名藥,
就算他再如何噁心皇宮,但他不可否認,這裡的東西是全天下最上品的。
蘇雲祈趴在床上不動,他毫無睡意,便偏過頭和青荷聊天,
“好姐姐,你有什麼願望嗎?”
他思來想去,好歹將軍府護了裴硯初這麼久,等男主正常繼位,肯定會留有舊情,就算是用這一年給爹孃鋪路。
他冇有什麼交好的朋友,一直都圍著小男主轉,唯一對不起的隻有青荷,畢竟他還記著之前的事。
青荷作為家仆,早已習慣“逆來順受”的生活,她根本不理解為什麼小公子要問她這些,就隻是不解地眨眼,
“青荷就希望公子快點好起來。”
她說完這句話,又有些試探地絞著手指,
“畢竟小公子活蹦亂跳的才能救救青荷,不然夫人早就嫌我笨趕我出去了。”
蘇雲祈笑點低,被她這樣稀奇古怪的話一逗就忍不住彎起眉眼。
“好好好,我一定會跟娘講,讓你舒舒服服地在將軍府裡過日子。”
青荷抓耳撓腮,最終也隻是跺了跺腳,反正她又說不過小公子。
蘇雲祈翻了幾次身,他實在是待不住,爬下床就要去找裴硯初,
“阿孃,哥哥去哪啦?”
薛見霜蹲下來抱他,頭貼了下他的額頭,
“出去了,哥哥很懂事不會亂跑,噠噠要是操心他還不如先操心自己。”
“哎呀我冇事的,真的。”
蘇雲祈趴在她肩頭撒嬌,朝她身後的蘇騁遠探出手,
他爹都不敢抱他,現在估計更覺得他像塊易碎的豆腐。
結果蘇騁遠剛扯出笑意要撈過他,蘇雲祈就白了臉色,瞬間失去意識。
如果他還能說話,那他是真想嚎一嗓子:
都放開我,快派人去找裴硯初,這小孩又乾出什麼幺蛾子,他真的想知道!
蝴蝶效應這種東西,他很清楚,但他更想搞明白,他到底是哪隻翅膀扇錯了,導致劇情能跑這麼快。
“你從哪裡拿來的藥材?嚴初,你跟薛姨好好說,光看這藥盒子就不是凡物。”
“送的,給安安用。”
“那外麵那大夫?”
“我認識,好用。”
薛見霜懵了,連站在一旁的蘇騁遠也傻眼了,
他隻覺得這大夫有些麵熟,但實在想不起來是誰,估計是以前看到過,所以纔會有印象。
“你,去看。”
裴硯初瞥了眼宮裡的太醫,指向蘇雲祈的床。
他還不知道蘇雲祈暈了過去,隻以為他在自己走後睡著,現在還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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